所幸,事情似乎另有转机。
乃蛮族入侵中原,首领乌木赫向朝廷下战书。
承诺若是输了任由萧珩处置,若是赢了今后包括玄甲军在内的全部军队不得越过岭苍山半步。
大敌当前,国家危难之际,放眼整个朝中竟无一人敢应战。
萧珩在东宫殿内看着?兵部草拟的人选正一筹莫展时,邓砚尘竟主动前来寻他。
朝中文武百官知道此战凶多吉少,人人自危,谁都不愿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那是萧珩第一次对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生出?几?分钦佩之心。
青年站在殿内,望向他的目光灼灼,对他说,“臣愿意带兵前去迎战。”
倘若这场仗大获全胜,请他应允自己一个请求。
闻言,萧珩隐在宽大衣袖里的手紧紧攥成拳。
他已经?猜到邓砚尘想说的是什么了,却还是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高官俸禄什么都行,唯独她不行。
殿内的青年闻声,没有任何犹豫地同他说,想要带许明舒离开。
掌心里的白玉扳指被捏碎了,清脆的声音使?得萧珩收回思?绪。
他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碎裂的扳指滚落在地上。
他抬首对上青年那双明亮的眼,冷漠地开口?:“你若打赢了仗,就是朝廷的功臣,其余的一切都好说。”
话虽这么说,平心而论,他没觉得邓砚尘有能打赢的胜算。
如今的玄甲军早就已经?四分五裂,蛮人的首领乌木赫更?是当初一举击败了黎瑄的奇才。
这一仗,即便请靖安侯亲自来打,胜算都渺茫。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设想过邓砚尘能活着?回来。
皇城里的更?声打了第三次,萧珩在睡梦中惊醒。
守夜的宫人都已经?睡着?了,房间?内没有点?灯,四周一片黑暗。
窗边隐隐有月色渗透进来,他借着?那点?光亮撑着?床榻缓缓起身。
一连病了好几?日,他脚步虚浮全身上下提不起力气。
他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萧珩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朝前走过去。
经?过桌案时,他瞧见上面摆放的东西,随即身形一顿。
僵硬了许久,他探出?手颤抖着?伸向那宽大的碗。
面已经?凉了,不知宫人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干巴巴的已经?黏成了一团,分也分不开。
萧珩强撑着?身体,在房间?内寻了个能当做碗用?的容器,坐到桌案前将那碗面拨了一半过去。
如同记忆里那人一样,将姓名牌伸手扳断,珩字留给自己,萧字放在另一个碗里。
他点?燃了面前的烛火,对着?两个装着?面的碗扯了扯嘴角,努力地挤出?笑容。
“皇兄,生辰快乐。”
他闭上眼,烛火映照的萧琅笑得温润,“阿珩,生辰快乐,来岁平安。”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轻柔婉转:“珩哥哥,生辰吉乐!”
萧珩企图寻声而去,睁开眼,面前却是一片昏暗。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萧琅,也没有许明舒。
两辈子,到最?后他还是孤身一人。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将那碗凉透了的面大口?大口?地塞入口?中。
放了一天的面变得干硬,味如嚼蜡。
萧珩似乎是察觉不到一般,他像是饿急了,没一会儿面前属于自己的那一碗变便见了底。
他抬手掩面,泪水在漆黑的夜里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对不起皇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每一年的今天他都在想,要是死的人是他就好了。
……
坤宁宫内,殿门紧闭。
女官内侍焦急地守在门口?,听着?里面阵阵摔打和吵闹声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进去一看究竟。
王皇后的发髻松散了大半,凌乱地垂落耳边,面色苍白双目猩红如同鬼魅,完全没了往日的端庄。
她手里提着?剑对准了那个同她三媒六聘,拜过天地高堂,贵为天子的夫君。
光承帝看着?她,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皇后,你想杀朕,你是疯了吗?”
王皇后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此时此刻,望着?她那一双眼睛,光承帝方才觉得,她没有在同他置气,她今日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她看着?光承帝,一字一字地质问道:“陛下今日过来同臣妾讲这些事,究竟意欲何为?”
“为皇嗣操持婚事是你作为中宫应尽之责,”皇帝舌底沙哑,粗戾道:“为着?这点?事你至于闹到拿着?剑对着?朕?”
“为着?这点?事?”王皇后将剑抬高了几?分,质问道:“臣妾想问陛下,可?曾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闻言,光承帝面色一凝。
他开始费力思?索起来,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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