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知晓她是又想起了侯府的伤心事,忙转移话题宽慰道:“姑娘,昨晚奴婢从殿下书房前经过时,看见兵部侍郎前来议事,听说小邓将军在兖州同敌军交战三个月,已经大获全胜,想来这几日就能返程回京述职了。”
提起邓砚尘,沁竹的语气也欢快了些,一脸骄傲地接着道:“这次敌寇选这个时间入侵,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领兵作战,没想到这样的困境小邓将军却能以五万玄甲军拖住敌寇十二万大军,当真是得侯爷真传!”
许明舒欣慰地笑了笑,道:“他在领军作战上一直都很有天分,是个难得的做主将的好料子。”
沁竹刚要应声再夸赞几句时,听见院中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行女使各自捧着托盘走进来。不多时,寝殿的叩门声响起。
为首的嬷嬷最先行礼道:“太子妃娘娘,前殿的仪仗已经准备就绪了,再过一会儿您就要出席封后大典,受群臣朝拜,内廷司命奴婢们过来给您梳妆。”
说着嬷嬷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女使将手中的托盘呈上来。
凤冠霞帔,大红色拖地长衫绣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辅翠圈金,饰以东珠坠子。
许明舒眼神在那些精致的服饰上淡淡扫过,像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见她毫无反应,嬷嬷冷着脸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太子妃娘娘梳妆,若是耽误了时间影响到流程,你们一个个的担待得了吗。”
“不必了荀嬷嬷,把东西放下就好”许明舒侧首看向对面的铜镜,自嘲地笑了笑道:“毕竟是头一次做皇后,我想亲自梳妆。”
荀嬷嬷漠然道:“可是太子妃娘娘,殿下交代让奴婢们照看着您”
“从前在宫里,常常是我帮姑母梳妆,这点事我自己还是能做好的,嬷嬷不必忧心。”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面前这位太子妃的姑母名唤许昱晴,是靖安侯许昱朗一母同胞的妹妹,亦是先帝此生挚爱。
自入宫后先帝亲封为宸贵妃,享受着帝王的独宠和无上尊贵,是满京城女儿家人人羡慕的存在。
而许明舒作为靖安侯的独女,宸贵妃的嫡亲侄女生得更是明艳动人,面若春桃,比起宸贵妃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金尊玉贵的人家总是有颇多讲究,荀嬷嬷看了看许明舒容貌昳丽的脸,虽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看着精神却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
许明舒这次病得凶险,倒也在情理之中。
靖安侯府传承百年,祖祖辈辈替朝廷戍守边关立下汗马功劳,未曾想竟会家破人亡落得如此惨淡的结局,即便是外人听了也不免有些唏嘘。
几经犹豫后,荀嬷嬷也没再坚持。
她眉间皱了皱,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太子妃不要怪奴婢言语冒犯。”
“如今老侯爷去世已久,许家又因意图谋逆落难,您早就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侯府嫡女了。太子殿下为人宽厚看在玄甲军多年来保家卫国劳苦功高的份上不计较这些,依旧让您做正妃的位子,还要封您为皇后,这可是天大的恩宠,您就别总端着您那天之娇女的身段了”
话匣子一打开,白嬷嬷便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就算她马上是要做皇后又怎样?
靖安侯已经不在了,宸贵妃搬进佛寺修行不问世事,没了许家可倚仗,满东宫上下哪个不知道她不过就是个名存实亡的太子妃。
若不是太子殿下登基在即,不可轻易失百姓与众将士心,皇后的位置兴许还落不到她头上。
毕竟太子因为从前那些宫闱秘事恨透了宸贵妃,也恨透了让他尝尽受制于人滋味的许家人。
“奴婢知道这段时间太子妃因为靖安侯府的事忧思过重伤了身子,不过到了这会儿还是请太子妃以大局为重,靖安侯府的事已成定局,殿下当时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许明舒心中一阵苦涩,迫不得已的苦衷,
是啊,连他当年娶了自己也是因为迫不得已。
只可惜,当时的她并未看懂萧珩玉树琼枝的外表下极力压抑着的隐忍。
类似的话,这段时间她已经不知道听身边的人说了多少遍。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萧珩让她做这个皇后的真正目的。
靖安侯府百年间战功赫赫,一手带出的玄甲军更是战无不胜,积累了不少声名与威望。
她父亲死在返程的路上,许家又莫名其妙卷入谋逆案,如此种种本就惹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萧珩想得到许家兵权,荣登大宝,就必须让玄甲军真正为他所用。显然,许明舒作为靖安侯府唯一的血脉成了他笼络人心最好的一步棋。
心底的一抹寒意逐渐蔓延至全身,她幽幽开口:“嬷嬷教训的是”
荀嬷嬷见她如此恭顺,又数落了几句方才带着几分得意地离开。
期间沁竹几次想上前争辩,都被许明舒不动声色地拦下来。
沁竹虽是心中气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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