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烦恼?”
三娘才活了四五个年头,完全无法想象花好几十年在同一件事上得是什么样的执着与热情。
她只觉在外面走动以后见识了许多不一样的活法。
也许正是他们这些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才让他们在某些领域拥有寻常人无法比肩的成就。
日后她也能找到自己为之执着一生的方向吗?
三娘暂且还想不明白,只是贺知章他们的出现让她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点什么。那本是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触碰到的东西,却误打误撞地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这颗种子眼下还看不出有何特别,更没有人能预料到它往后会长成什么样的存在。
贺知章跟到越国公府来,主要也是想看看钟绍京刚搜罗来的二王真迹。
大唐的书画造假市场已经挺发达,二王真迹更是最经常被造假的对象,因为他们名气足够大,而且曾经备受太宗皇帝推崇,自然是造假者最理想的摇钱树。
这种情况下,购买者的眼力就十分重要了。钟绍京手头最不缺的就是钱,甭管真迹还是赝品,只要听闻市面上有这类字画在售他便会立刻买进。
最近他就新购得好几张“二王真迹”。
正巧贺知章今儿得空,他便顺嘴邀贺知章过来一起鉴别一下真伪。
三娘得知有今儿还鉴宝活动,一时也没心思抄书了,兴致勃勃地挤在他们中间看他们从起笔手笔的笔势分析到绢帛纸张的材质,只觉自己又学到了许多新鲜的知识。虽然不知道学来有什么用,但是机会难得,先蹭了这珍稀的名家鉴宝课程再说!
钟绍京见她在旁听得目不转睛,不由奇道:“你听得懂吗?”
三娘理直气壮地回答:“听不懂!”
钟绍京:“……”
三娘极有条理地分析道:“兴许我多听几次就懂了。而且我会把你们讲的统统记下来,等以后遇到这样的字画我也知道该从哪里看起了。”
既然三娘都这么说了,钟绍京两人便也没有避着她,一如往日般你来我往地认真讨论起来。
三娘津津有味地听了半天,不时还给他们奉上茶水润喉,直至书画鉴赏环节结束了,她才乖乖坐在钟绍京命人给她准备的书案上一笔一划地完成起今天的抄写任务来。
钟绍京两人见她很快便安静而专注地抄书,都觉得郭家祖父运气当真不错,一个大老粗居然能生出个这么招人稀罕的孙女来。
要知道他那儿子郭子仪可是武举出身的,难道三娘是随了她外祖那边?
说起来京兆王氏往上多数好些代大抵也能说是与太原王氏同出一脉,她外祖家这个王姓也算是名门之后。
即便科举盛行极大地削弱了世家望族的势力,许多人对五姓七望的出身仍是十分推崇,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都会往上“认祖归宗”,纷纷表示自家先祖与五姓七望同出一脉。
至于老祖宗到底认不认他们这些儿孙,那一点都不要紧,反正咱对谁都是这个说法,说多了自然就成真的了。有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全天下都有他们的见证者,难道还能有假吗?!
能生出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小娃娃,看来京兆王氏也不算是辱了世家大族之名。
三娘自是不知道贺知章他们已经从她的聪明伶俐想到她家到底有没有乱认祖先。
她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排好的课表开始自己漫长的抄书学琴生涯。
在贺钟两家抄书最好的一点就是哪怕钟绍京他们不在家,两家子弟之中也不乏才学出众之人,三娘遇到有不认得的字、不理解的句子,便能攒下来一并去请教他们,堪称是白得了许多个名师。
三娘感觉自己得了大便宜,每每吃到什么好吃的便要多留几份或者翌日央人再做一遍,积极地拿去和贺知章他们分享。
每一天都过得十分充实。
京师中也开始流传起郭家女入宫觐见的事。倘若三娘年纪再大些,这兴许就成一桩风月故事了,不过三娘才五岁,任哪个黑心烂肠肚的家伙听了也不可能编排出什么不相宜的言论来,大伙提起来便只有夸的。
不知谁还把三娘的状元之说传了出去。
元之一字代表的正是为首的、第一的,所以状元这个说法大伙基本一听就懂,那就是要在科举之中拿第一!真是个有志气的小女娃,难道她也是天上星宿下凡尘不成?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人特意引导,不久之后便有人提起另一个神童李泌,说他们大唐得了一个男神童,又得了一个女神童,可见当今天子着实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圣明之君!要不天上的神仙怎么舍得把坐下童男童女遣下来为大唐效力?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揣摩上意之人,皇帝想听什么话往往就能听到什么话。
这番话传到李隆基耳里,果然让李隆基开怀大笑。
李隆基早年受武则天等人的影响,一度崇信佛教。不过随着年纪见长,他逐渐对道教也生出了浓厚的兴趣,今年年初他就亲自为《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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