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清泉的观水台位于?一处陡峭的山崖之上,下方是一眼山泉,水枯季只是的溪流,到了雨季,山涧水流湍急,形成小小的瀑布,泉下铺满了白色的鹅卵石,水清石白,如宝玉一般。
这次花一棠学聪明了,行走小心翼翼,称得上是“一步一挪”,尤其是在距离围栏一尺左右的位置,特意停下来用手细细摩挲地面。用的依然?是红山石,大约是因?为临近山泉,更?为潮湿,所以地面的坑洼凹凸较其它几处更?为明显,围栏边缘还结了霜。
花一棠拢着袖子,环顾四周,“若是从?此处失足跌落,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花参军多虑了,这里冬天根本没什么景致,甚少人来,待开春便会重?新修葺围栏,定?能赶上雨季。”郝大力道。
花一棠笑得缥缈,“是啊,的确没什么人来——”
林随安看着花一棠的表情,心中升起了一股怪异的不详预感。
“你?们之前说所有的观景平台都是齐监院设计的,那么具体?的督工监修、审核验收、收支账目也是齐监院经手负责吗?”花一棠又问。
郝大力:“这是自然?。”
元化?:“书院所有账簿都由齐监院管理。”
花一棠:“元化?,去下一处。”
元化?:“啊?可这是七绝景的最后一景了。”
“去齐监院的斋舍。”
“诶?”
齐慕的斋舍在西苑最南侧,名为“东风第一枝”,原本是单间,现在暂时?和两名学子同住一间。
三禾书院的作息时?间十?分规律,卯初起床,卯初二刻用早膳,卯正开始晨读,辰初至午初一刻,乃是山长讲学的时?间,讲学十?日休一日,雷打不动。午正时?分午膳,从?未时?开始,学子们可以自由研学,亦可去御书楼借阅书籍,御书楼未正开楼,戌正闭楼,戌正一刻膳堂开晚饭,迟于?戌正三刻,便不再供饭。之后的时?间由学子自行安排。
齐慕身为书院监院,早、中、晚三餐都需在厨房和膳堂监督书院的餐饮安全,入夜后还要巡斋。花一棠站在“东风第一枝”门前正好是戌正一刻,也就是说这个时?间,齐慕不会回斋舍。
元化?很是纳闷,“花参军您来齐监院的斋舍是——”
“好奇,看看。”花一棠用手指敲了敲斋舍门上的锁,“除了齐慕,还有谁有钥匙?”
元化?:“初阳和雅琴与齐监院同住一间,应该也有钥匙,花参军若是需要,我可以去取来——”
“算了,麻烦。”花一棠拔出头上的簪子一扭,弹出一根细细的铁针,在锁眼里捣鼓了几下,咔一声开了,反手插回簪子,旁若无人推门走了进去。
元化?震惊了,指着花一棠,“花参军这这这这这是是是是——”
林随安:“咳,司法参军多负责刑案,此乃擒贼拿赃的必要手段,是工作需要。”
元化?:“这也行?!”
林随安编不下去了,拽着元化?进了屋,反手关上了房门。
元化?彻底傻了,就见堂堂扬都花氏四郎,安都城的司法参军在齐监院的书桌、书架上搜索翻腾,手法那叫一个娴熟,怎么看怎么像个有着多年从?业经验的贼偷。
不多时?,就在书架上寻到了一个小木箱,木箱上挂着铜锁,同样用簪子撬开,木箱里是书院的账簿,花一棠随手翻开,唰唰唰看完,哼了一声,将账簿放回原位,重?新上锁,继续找。很快,又在书架下面的暗格里寻到一个黑色的木匣,同样的流程,撬锁,取出其中的卷轴翻看,只是这次翻看的速度慢了不少。
元化?指着花一棠的手指都在发抖,“这、这这这这也行?!”
花一棠恶狠狠瞪了过来,“小声点!”
元化?:“诶?”
“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诶!”
林随安默默看了眼元化?,也不知是不是她长得太过凶神恶煞,元化?居然?腿一软,吧唧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巴连连点头,“唔唔唔(我知道),呜呜呜呜呜呜(定?然?守口如瓶)。”
花一棠手上的卷轴正是“七绝景”观景平台的设计图,画功精湛,线条优美,设计风格简约质朴,堪为艺术品。图下标注了设计时?间,玄启十?一年,差不多是十?年前。
既然?是设计图,自然?注明了建筑材料要求和工程预算,甚是详尽复杂,林随安着实看不懂,略略扫了几眼,一个词引起了她的注意。
【六处观景台,铺地料,红山石。】
林随安耳中“叮”一声,乱七八糟的碎片汹涌冲入了脑海:
惨白月光下何思山从?天而降,裹着斗篷打哈欠的花一棠,方刻手中的通脉活血丹,何思山命悬一线时?死人一样的脸,花一枫泣不成声的眼泪,山道边整齐的竹篱笆,何思山遍布全身的伤痕,观星台上被压断的灌木丛,花一棠“啊呦呦”摔倒,红山石的碎渣,腐朽的围栏——所有的景象倏然?一收,定?在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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