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然后呢?”
“然后……”段红凝回忆道,“我去了燕钗阁,门没锁,我推门进去,没看到弥妮娜,我便?坐下等她,大约是今夜筹备宴会累了,等着等着,便?有些昏昏欲睡——”段红凝顿了一下,“对了,当时我听到了敲门声,我站起身,然后——我倒在了地上,门开?了,我看到有人走进来,是一双黑色的皮靴,绣了墨蓝色花纹的衣袂,衣服颜色像是灰色,或者青色——”
随着段红凝的讲述,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不远处的吴正清身上,他今天穿得是黑色的软牛皮官靴,淡青色的绸衫上绣着深蓝色的花纹。
段红凝顺着看过去,瞳孔剧烈一缩,“就是那双靴子,衣服上就是那个花纹!”
凌芝颜:“之后呢?”
“之后……”段红凝皱了皱眉,“我不记得了……”
花一棠啧了一声,走到吴正清身侧,蹲下身,用扇子敲了敲吴正清的额头,吴正清毫无反应。
“我来。”方刻上前,从袖口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瓷瓶,拔开?瓶塞,对着吴正清的嘴滴了一滴,碧绿色的液体顺着吴正清的嘴皮渗进了口中,吴正清豁然睁眼,腾一下坐了起来,哇一口吐了,霎时间,铺天盖地的苦辣酸涩怪味充斥了整个厢房,花一棠离得最近,熏得两眼通红,像只兔子窜起身,尖叫道,“啖狗屎,这啥玩意儿?!”
“伊塔新调制的浓缩茶汤,名:夜阑饮。”方刻淡定收起瓷瓶,“我怕宴会的茶喝不惯,带来调味的。”
众人险些没跪了。
吴正清吐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晃了晃脑袋,转头一望四周,“花参军?凌司直,你们——我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我明?明?是在——”
“燕钗阁是吗?”花一棠侧身往旁边一让,指着几案上的横刀道,“这是在燕钗阁发现的杀死弥妮娜的凶器,吴参军可觉得眼熟啊?”
吴正清眼皮狠狠一跳,好似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面皮抽搐狰狞。
“这是吴某的佩刀。”他很快控制住面部表情,“吴某没有杀人!”
吴正清说这句话的时候,林随安明?显感?觉到段红凝的身体倏然变得紧绷,林随安的第六感?甚至感?觉到了她迸出?了蓬勃的杀意。
但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段红凝便?将所有情绪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变成了那个稳重得体的第一花魁,若非林随安对自己的眼力有绝对的自信,定以为是眼花。
“弥妮娜的死真?的与我没关系!”吴正清正色道,“吴某到燕钗阁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弥妮娜,只看到段娘子躺在地上,像是晕倒了,吴某本来是打?算救人的,但是蹲下身的时候,不知?怎的,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在这儿了。”
凌芝颜:“吴参军去燕钗阁作?甚?”
“我——”吴正清磕巴了一下,“吴某与弥妮娜是旧识,许久未见,今日见到了,就想着趁机叙叙旧。”
花一棠长长“哦”了一声,“吴参军与弥妮娜是旧相识,段娘子与弥妮娜相识十年,那想必二位也是老朋友了?”
“红凝素闻吴参军英雄了得,仰慕已久,一直无缘得见,甚是遗憾。”段红凝垂下眼帘,柔声道。
吴正清眼珠子瞟向段红凝,似乎小?小?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了然的表情,挑眉道,“吴某也没想到你我二人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识,当真?是造化弄人。”
林随安差点没吐了,都这种?时候了,吴正清居然还不忘卖弄他油腻的魅力呢。
“吴参军!”凌芝颜豁然提声,“你进入燕钗阁的时候,可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个……我一进去就晕倒了,时间太?紧了,没留意——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妥,”吴正清道,“屋里?的熏香味儿太?重了,有些呛人。”
段红凝:“这么?一说,那熏香的味道的确弥妮娜平日里?用的不同,似乎带了些腥气。”
“当时燕钗阁的窗户是关的还是开?的?”凌芝颜又问。
段红凝想了想,“是关着的。”
凌芝颜眸光一闪,旋身出?门,林随安、花一棠和方刻不明?所以,只能跟了出?去,就见凌芝颜转入行道,再次回到了燕钗阁。
弥妮娜的尸体还停放在这里?,六个不良人守着门,凌芝颜穿过大门,径直来到窗边,细细看了一圈窗框、窗扇和窗棂,反手关上窗户,回头喊道,“将大门关上!”
守门不良人忙拉上门。
“将门撞开?!”凌芝颜又喊。
大门“砰”一声又开?了,几乎就在同时,紧闭的窗户也“砰”一声开?了,窗外的江风呼一下涌了进来,吹得众人衣袂狂舞。
“我们破门而入之时,屋内涌出?了一股怪异的腥香气味,当时凌某就觉得奇怪,既然窗户是开?着的,为何气味不曾散去?”凌芝颜道,“想必是这间厢房处于风口,门窗紧闭后,室外风压过高,紧紧压着窗扇,当大门被撞开?时,空气涌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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