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清脸色变了,额角甚至渗出汗来。
花一棠笑眯眯抱扇施礼,“花某初到益都人生地不熟,不知?池太守可否让吴参军陪同花某一同前去查案,也?好?有个照应。”
池太守当然满口答应,吴正清避开花一棠的目光,额角的青筋乱跳,“吴某自当奉陪。”
吴正清的表现实在太可疑了,林随安心里?“喔嚯嚯”欢呼,心道搞不好?这次运气爆棚,一天就能?擒住真凶结案,不用熬夜加班了。
益都城外有两?条江,北为清远,南为检江,城内也?有两?条江,北为玉江,南为锦江。玉江是清远河的支流,锦江是检江的支流,而浣花溪则是锦江的支流。
玉江和锦江将益都城分为北、中、南三大块,其中锦江流域最是繁华,依次贯穿浣花溪的太白?坊、天青坊、城内区、衙城南二坊、南五区、南四区和大慈寺,最后绕小东桥门出城,与检江主流汇合。
城内区共有十二坊,是益都城人口最密集的区域,益都最大的坊市西市就在锦江边上,与浣花溪隔河相望。
死者连小霜所住的锦西坊位于东城区的西南角,与西市比邻而居,马川街更是与西市只隔了一道低矮的坊墙,一路行来,能?看到许多商铺直接打通坊墙做通行的甬道,讲究的装一道门,不讲究的就直接敞着。
不良人早早将连小霜的宅院围了,街坊四邻躲得老远交头接耳,看到花一棠下车,人群里?爆出一片不小的呼声,想必是花一棠在万里?桥一掷千金接见重?孙子的英雄事迹已被传得人尽皆知?。
这所宅院很小,放眼望去,只有一间正厢,一间偏厢,一间厨房。
宅子虽小,却很雅致,厨房前的空地上种着香草,嫩嫩的小叶子在夕阳的辉光中呈半透明状,散发?着沁人心扉的清香,林随安瞟了一眼,发?现这香草的形态竟然神似现代的薄荷。
吴正清令不良人守住大门,自己也?待在大门外,死活不肯进院,声称他?只是司兵参军,不可越俎代庖。花一棠也?不勉强,随他?去了。
正厢屋内窗明几?净,十分整洁。靳若先看了一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打斗的痕迹,转身和凌芝颜去了偏厢。
花一棠和林随安进入正厢分头查看。
虽说是正厢,但也?不大,门对面是一面海棠三折屏风,绣工精细,颜色鲜艳,屏风右侧是一方小茶室,茶案、座垫,小凭几?,都很干净,风炉、茶釜、茶碾子、茶罗子,水勺、茶盏整整齐齐摆在靠墙的几?柜里?。
左侧是卧室,床榻上挂着嫩绿色的床帐,床边摆着窄小的衣柜,衣柜里?衣衫叠得整整齐齐,临窗摆着妆台,林随安绕了一圈,撩袍坐在妆台前,依次打开妆盒、抽屉,一一翻看着,连小霜的首饰很少,只有三个银簪,两?副银耳环,唇脂、腮红、碳笔都快用完了,没看到花钿,只在抽屉最内侧发?现了一个黑红相间的长漆盒,里?面是空的,看盒内留下的印子,里?面原本应该有一支金步摇。
突然,林随安听到了清脆的铃声,不禁抬头看去,发?现从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张仪楼,铃声的来源不是张仪楼的银铃,而是挂在窗外的铜风铃,风铃外壳已经锈了,下面吊着一张墨绿色的纸签,似乎写了什么字,但早已看不清了。
纸签随风晃动?,铃声叮叮,窗棂的影子印在脸上,有种静怡的美好?。
林随安突然有种感觉,连小霜一定很喜欢坐在这里?,吹着风,听着风铃,看着远处的天空和张仪楼。
花一棠从衣柜的隔层里?发?现了一个黄纸包,是熬过的药渣,皱着鼻子闻了闻,包好?揣了起来。
除此之外,再无发?现。
二人又去了偏厢,岂料凌芝颜和靳若竟然还?站在门口,和偏厢大门的铜锁较劲。
靳若:“凌司直你能?不能?别?这么死板啊,屋子的主人都死了,劈开算了。”
凌芝颜:“不可,贸然劈锁,可能?会破坏线索,来人,速去寻锁匠——”
“让让。”花一棠用扇子戳开凌芝颜,自己挤上前,抽出头上的玉簪,手指一搓,弹出一根纤细的铜针,左手持锁,右手持针,嘁哩喀喳捣鼓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凌芝颜和靳若目瞪口呆,看着花一棠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
林随安:“……”
她就知?道,这货肯定不止只会开花氏的锁。
花一棠插回簪子,“干嘛,被我神乎其技的手艺惊呆了?”
凌芝颜叹了口气,“幸亏花氏富可敌国,否则——”
“否则你定是另一个云中月。”靳若吐槽道。
花一棠嗤之以鼻,推开了门扇,“区区云中月怎能?与我相提并论,我堂堂花家四郎,就算要?做贼,也?要?做个云上月——哇哦!”
众人万万没料到,这件偏厢竟然是一间绣房,临窗是一张大绣架,上面铺着绣了一半的海棠花,看配色和针法,和正厢的屏风出自同一个人。
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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