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要涂药。”某人?执拗道,“谁让你不告诉我。”
林随安抽了抽手指,花一棠捏的更紧了,歪头一瞧,花一棠眼角微红,垂着长长的睫毛,抿着嘴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罢了,随他去吧。
林随安无奈地想。
花一棠指尖温热,像阳光烤过的宝玉,隔着丝帕也能感觉到温度,微微颤抖着拂过,又像振翅的蝴蝶,林随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十指连心,那触感太痒了,一直痒到了心里。
木夏、靳若和伊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四周一片宁静,只能听到雨顺着屋檐的滴水瓦坠在石板上,叮叮咚咚的响,林随安不敢说话了,她能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从黑暗的心脏里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了出来,时间仿若搅入新鲜的蜂蜜,澄净而粘稠,带着一丝丝甜。
过了差不多一个世纪——林随安觉得——花一棠终于涂完了药膏,把?药膏和方?刻的药瓶一起塞进林随安掌心,突然,一猛子跳起身,衣袂如飞跑了。
林随安怔了半晌,试着动了动手指,手指已经僵了。
小剧场
花一棠面红耳赤奔回了厢房,钻到被?窝,捂着脑袋呜呜呜,又突然掀起被?子,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捂着被?子呜呜呜。
蹲守屋外的木夏握拳:果然,告诉四郎林娘子手指受伤是正确的!
之后?, 林随安和花一棠便开始了在两大山庄打?工的生活。
贤德庄和四面庄都是只包吃不包住,白日里管一顿中?饭,早饭和晚膳需要?自理?, 辰初一刻,坊门?开, 务工人?员入庄上工, 宵禁前一刻,庄门?落锁,所有人必须离开山庄,贤德庄除了裘文?老庄主之外,甚至裘伯都不?能在庄内过夜,四面庄只有朱母能留下盘点?绣品。
林、花二人能留在庄内探查的时间十分有限,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时辰, 还要?除去必要?的工作时间。
自从“木棠”在画绣样上露了一手,就被朱母视为振兴四面庄的救世主,花一棠也不?负所望,对纺线、织布、裁剪、配线、针法等等一系列流程都提出了卓尔有效的改进办法, 使得四面庄的工作效率、绣品质量、审美水平都大大提高。
花一棠的本意是以实力在四面庄立住脚跟,并以此为契机进入四面庄的管理?层,进而接触到?四面庄的核心机密——账册, 可不?曾想,越努力越悲剧, 朱母似乎将他当成了高端技术性人?才,恨不?得日日将他绑在绣坊里。
这下可好了,除了如厕时间, 花一棠甚至不?能离开绣娘们的视线,加上本人?形象太过璀璨招摇, 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想低调探查简直是痴人?说梦,彻底沦为悲催打?工社畜一枚。
比起四面庄,贤德庄的工作内容很是轻松。林随安的日常工作职责就是与裘老八等人?轮班扫地?、劈柴、挑水,因为诚县这个月几乎日日下雨,连洒水都省了,早上完成工作,下午闲暇时间便与大家在练武场四周闲逛。只是闲逛范围有严格规定,只能在厨房、柴房、仓库和练武场,除此之外的厢院都有内院护卫把守,无法进入。
这般舒适的工作环境,每日居然有三十文?的工钱,林随安甚至想一直做下去。
三十文?是新人?价,入庄的时间越长,薪俸越高,比如裘老八,来了大半年,日薪高达五十文?,和他同?期入庄的十几个,有的是四十文?一日,有的是四十五文?一日,波动不?大,据说裘老八祖奶奶的亲妹妹的女婿的侄子的表嫂的外甥的姘头和裘伯是亲戚,所以得到?了裘伯的特别?优待。
如此浑浑噩噩了日,林随安有些待不?住了,便想着趁着挑水的时候甩开旁人?,去别?的厢院探探。
贤德庄的水井设在偏院,距离厨房尚有一段距离,而且位处死角,很是偏僻,根据林随安的观察,无论?在柴房、厨房还是库房,都很难观察到?水井周围的景象,正是脱身的最佳位置。
贤德庄有十个大水缸,一挑两桶,需要?几十挑方能注满,比起劈柴洒扫,是最繁重的工作,平日里大家都偷懒耍滑躲着不?做,全?扔给老实的裘老八一人?做苦力,所以当林随安自告奋勇承担挑水大任时,众人?皆是有些诧异。
林随安连挑了五日的水,众人?惊喜地?发现这小娘子竟真能凭一己?之力在一个时辰内挑满十大缸,纷纷夸赞林随安吃苦耐劳,尤其是裘老八,对林随安大为赞赏,夸她是个干活的好苗子,渐渐的,也就放心让林随安自己?去做了。
林随安算过,平日里大家完成工作汇合需要?一个时辰,而她最快一刻钟就能装满十个水缸,还有大把时间足够她离开探查。
来到?贤德庄的第十日,又是细雨连绵,众人?与平日一般分工各司其职,林随安抓住时机,以极限速度完成挑水任务,脱去外衫,里面特意穿了身黑衣,又扯出黑头巾把脑袋包成了个黑蛋蛋,只露出两只眼?睛,猫腰沿着墙根溜到?了偏院角门?。
角门?挨着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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