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钿,涂了唇脂,也只能用平平无奇形容,唯有眼睛很特别,大约是有胡人血统,瞳色很淡,眸光流转,似藏着千言万语,林随安被她这一眼勾得心跳漏了半拍。
“家主,是这位娘子救了我,这小娘子好生厉害的。”樱桃低声道。
女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抿唇微笑?,福身行礼,“多谢娘子救了我家樱桃,我叫柔千儿?,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我姓林。”林随安观察着柔千儿?的身形,她的仪态非常漂亮,脖颈修长,腰身笔直,显然?经?过特殊的礼仪训练,“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柔千儿?又瞅了眼塔塔尔干,似乎明?白了什么,挪着碎步凑到林随安身边,又福了福身,“敢问这位林娘子,里正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说话的时候,她又用眼神含情脉脉勾了林随安一眼,林随安呼吸一滞,背后汗毛唰一下立了起来。就在?此时,一柄玉骨扇从天而?降,咚一声砸在?了柔千儿?的脑袋上,柔千儿?惊呼一声,捂着脑袋退开,林随安条件反射抬手接住了扇子,回头。
凌芝颜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明?庶、明?风,三人脸上都黑漆漆的,仿佛被碳烤了一般,与他们三人完全相反,花一棠繁复的袍衫白得发亮,俊丽的眉眼凌厉异常,仿佛一朵怒放的牡丹,极具侵略性。
他走得飞快,衣袂翻飞,一阵风似的刮过来,抓起林随安手里的扇子,将林随安挡在?身后,半眯着眼上上下下将柔千儿?扫了一圈,柔千儿?低头垂眼,矜持着又退了两步。
凌芝颜环顾四周,提声道,“富教坊里正塔塔尔干囤积走私私盐、私贩茶叶,富教坊内十一处非法仓库已被查封,证据确凿!”
四周围观的百姓轰一声就炸了,各式各样的番语叽里呱啦吵翻了天。
林随安诧异,戳了戳花一棠:“走私?”
花一棠眼睛盯着柔千儿?,嘴里回答林随安:“算是意外收获。”
林随安:“……”
好家伙,想查的案子没查到,却?破了一宗完全没料到的案子,这算倒霉还是算走运?
花一棠突然?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
林随安尴尬,“塔塔尔干逃跑时洒的香粉,我不小心沾了些。”
花一棠的目光终于从柔千儿?身上挪开,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举着扇子对着林随安呼啦啦扇风,“波斯人最懂香料,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劣质的香料,回去可要好好洗洗。”
林随安打了个喷嚏。
凌芝颜:“凡知晓塔塔尔干违法犯罪线索者,皆可向大理寺上报,一经?查实,论功行赏。”
整条街倏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似是没听?懂,又似被吓傻了。
柔千儿?上前一步,黄莺般的嗓音婉转如歌,“这位官爷说的可是真的?”
凌芝颜点?头,“真的。”
柔千儿?眼眶一红,怔怔落下泪来,盈盈下拜,声音脱去柔软,变得异常尖锐,“塔塔尔干欺压百姓,私收人头税,我等苦不堪言,求官爷为我们做主!”
凌芝颜大惊:“此言当?真?!”
柔千儿?身后的伙计、丫鬟齐刷刷跪地,紧接着,整条街的百姓都跪了下来,这一次,他们喊得不是番语,也不是波斯语,而?是唐语。
“塔塔尔干仗着里正的身份,鱼肉乡里,欺男霸女!”
“塔塔尔干豢养了一批厉害的打手,号称十八罗汉,谁若上告,就会被狠狠打一顿,还会被逐出富教坊,”
“塔塔尔干和南市、北市、西市市署令官都有交情,尤其是和南市的崔冒称兄道弟,谁若反抗他,市署就将人逐出三大市。连生意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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