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若,”林随安叫住他,“凶手?家可能还有女眷,或许是帮凶。”
靳若怔了一下,点了点头?,跳下了车。
花一棠和方刻齐刷刷看?着林随安。
林随安:“我以前看?过?一个连环奸杀案,凶手?是一双夫妻,身怀六甲的妻子为了留住丈夫的心?,诱拐年轻女子回家,供丈夫奸|淫后,再将女子杀死。”
方刻干枯的眼皮跳了一下,花一棠倒吸凉气,扇端咚咚咚敲击着额角,“女子吗……”
方刻沉默片刻,从大木箱里?取出九个红蜡封住的小瓷瓶,在座位上一字排开,林随安吓得一屁股调转方向,挤坐在花一棠身边,花一棠往车角缩了缩,瞪着一对?大眼珠子,“方兄,这些瓷瓶中莫非是之前去保川陵和乱葬岗——”
“我在那九具尸体上分别脸切下了一小块面部皮肤,泡在里?面一宿,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方刻拔下瓶塞,瞧了瞧,又闻了闻,“有隐隐的花香味儿,味感甜腻,你们可要闻闻?”
花一棠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林随安本来还挺好奇那小瓷瓶里?的液体是什么东西,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第六感告诉她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方刻的表情有些遗憾,合上瓶塞道:“之前研究东都流行的春宫本子时,好几本里?都提到过?一种?香脂膏,涂在女子唇上,粉嫩如花瓣,气味芬芳甜腻,触感盈柔,持色长久,长期使?用,有永葆青春之奇效,据说是海外贡品,因为备受欢迎,又推出了类似的粉膏、腮膏,可后来不知为何,这种?神奇的香脂膏突然销声匿迹了,消失的时间大约是五年前。”方刻挑眉,“觉不觉得很?耳熟?”
花一棠:“和我在卷宗中发现的能保持果蔬鱼虾生鲜的香料很?相似。”
林随安:“难道是同一种?原料制作的?”
“这种?香脂膏价格不菲,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买不起也用不起,”方刻将瓷瓶一一收回大木箱,“我要去一趟红俏坊。”
的确是个不错的调查方向。林随安心?道,若这种?香脂膏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奇,红俏坊的花魁和妓人?们定然不惜重金采购,若是走运的话找到些许存货,定是一条重大线索。
“方兄且留步,”花一棠从车窗里?钻出脑袋,掏出一荷包金叶子扔过?去,顿了顿,“保重啊!”
方刻莫名?其妙瞪了花一棠一眼,红衣如风走了。
林随安斜眼瞥着花一棠,花一棠用扇子拍着胸口?,老气横秋叹了口?气,“方兄涉世未深,不善言辞,此去孤身涉险,只?怕是羊入虎口?,花某甚是忧心?,甚是忧心?啊!”
林随安:“……”
我信了你的邪!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偷笑。若不是此时分身乏术,这货恨不得跟上去看?方大夫的笑话。不过?话又说回来,林随安想象了一下木着脸的方刻被一群妖娆美艳的妓人?围起来的画面——嘿嘿,她也想去看?热闹。
塔塔尔干派出去的衙吏回来了,带回来两箱户籍卷轴,一箱是根据凌芝颜的要求挑选出来的需要排查的嫌疑人?,家中有适龄男子,经商,有船有车,宅院大,共有三百多户,如此庞大的数量,不知道要排查到什么时候。另一箱是暂时排除嫌疑的,家中男丁常年在外,只?有女眷和孩子的,主人?在外经商,只?留下老仆的,还有十来户番人?空宅,临近年关,都归乡探亲了。
凌芝颜上车简单和花一棠商量了一下,制定了简单的搜查方向和路线,便领着人?马匆匆出发了,林随安本想也跟着去,花一棠拉住了她,朝车外的里?正努了努嘴。
塔塔尔干表面十分配合大理寺,将手?下仅有的两名?衙吏和四名?不良人?都派给?了凌芝颜,但自己却推脱还有要事在身,并未随行。待大理寺的人?马一走,他就飞快避开人?群,钻进了坊门旁的小巷子里?。
林随安朝花一棠打?了个眼色,钻出马车悄无声息跟在后面,塔塔尔干一路小跑,时不时回头?观望,十分谨慎,在窄小的巷道里?左转右转,林随安不敢跟得太近,又不敢太远,追得颇为辛苦,在七扭八歪的巷子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好容易转了出去,眼瞅着塔塔尔干进了一户宅院,不便再追,只?能守在门外。
过?了不到半刻钟,院门开了,出来五六个身着胡服的男人?,每个都戴着大大的毡帽,弓着腰,呼一下散开,朝着不同方向跑走了,把林随安搞了个措手?不及,正纠结要追哪一个的时候,角落里?的突然冒出几道人?影瞬间跟了上去,有个背影颇为眼熟,林随安认出是七星中的天?枢。
是净门的人?。林随安放心?了,想了想,待在原地没动,继续守着。
又过?了一刻钟,院中又出来一个人?,穿着唐服长袍,戴着斗笠,穿着一双厚底羊皮靴,林随安认出是塔塔尔干的靴子,顿时大喜,此人?的行为越诡异,说明他的问题越大,
大约是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塔塔尔干行走的速度慢了不少,混在人?流中甚是不起眼。富教坊四条主街呈井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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