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意蕴的一瞬间, 林随安脑海里涌出了无数个阴谋论,比如单远明的死,比如姜东易的轴书, 比如白鹭舫上的那些黑衣杀手,如今想?来?, 或多或少都与苏意蕴有?联系。
难道苏意蕴是个boos?
可看他的动作?, 林随安又有些不确定——苏意蕴飞快从桌上收起了什么东西,连滚带爬往窗户边跑,鞋都跑掉了,袜子?拖得老长,把他绊倒了,下巴磕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 林随安听着牙都酸,也不知道磕掉了几颗牙。
若真是?boss,也是?个不入流的boss。
林随安提起桌案挥臂一甩,桌案稳稳落在了苏意蕴身上, 四条桌腿恰好成?了一个四角牢笼将他困住,造型神似一只乌龟,苏意蕴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 立时破口大骂,“林随安, 你这?个心?如毒蝎的毒妇!竟然追杀到此!你果然是?要将我们苏氏赶尽杀绝!”
林随安才懒得理他,撕掉苏意蕴一截下摆,团了团塞进他嘴里, 单脚踩着桌案,手肘搭在膝盖上, 斜着身子?,千净刀鞘咚咚咚敲了敲胖杀手的肚皮,“郝六是?吧?在东都城四处传相柳杀人谣言的就是?你吧?”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郝六尖叫,“我不知道什么相柳——”
林随安手腕一抖,千净滑出半鞘,墨绿色的刀刃在他的脖颈上割开了一条口子?,血腥气犹如一条若隐若现的毒蛇缠绕在他脖颈之上。郝六的脸白了。
“我脾气不好,更?没?有?耐心?。”林随安的眼瞳被千净刀光映得诡绿诡绿的,“是?谁指使你的?”
郝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随安嗤笑一声,眸光在屋中转了一圈,从进入这?个园子?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儿,身体的第六感一直在持续不断发出警告,此处有?种十分危险的存在。
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就仿佛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一直默默注视着她?。
郝六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朴素,出除了外厅的茶案坐垫,只有?一扇木质素面屏风,内堂有?一个衣柜,一张床榻,窗边还有?一处卧榻,卧榻上随意散落着几本轴书,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摆设。
这?个屋子?太?干净了,就仿佛特意被收拾过一般。
郝六外面的长衫显然是?仓促间换上的,脖领处露出的还是?夜行衣,头顶戴着一根金簪,与室内装修风格大相径庭。
林随安脑中冒出一个推测:这?间屋子?真正的主?人并不是?眼前的这?位“郝六爷”,而是?另有?其人。
若郝六并非这?个园子?的主?人,那么,满启的话便也是?谎言。
换句话说,满启也是?被安排好来?接待她?的。
为了什么?
特意引她?入这?个园子??
还是?引她?去?别处?
亦或是?特意引她?来?见这?位“郝六”?
无?论是?何目的,如此费尽心?思,定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有?趣了,林随安想?,看来?她?误打误撞碰到一条大鱼!
“看来?六爷是?不肯招了,”林随安重重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请六爷家所有?人都去?大理寺坐坐,想?必大理寺的刑狱官定能帮大家想?起些什么。”
郝六面色大变,正要喊什么,被林随安塞住了嘴。林随安踹断茶案的一条桌腿,将苏意蕴拖出来?,撕了六爷的外衫,三下五除二将二人绑在桌腿两?边,拽了拽,挺满意,这?样她?只需要拉着桌腿,就能同时控制两?人,苏意蕴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觉得这?个造型太?丢人,六爷的神色明显有?些慌了,嘴里呜呜乱叫,疯狂摇头。
林随安扯着二人径直走出屋子?,院子?里比刚刚更?黑,也更?静了。静得可怕。
东堂屋的灯灭了,偌大一个园子?只有?身后的一点烛光,将三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老长。
黑暗刺得林随安皮肤隐隐作?痛,是?无?声的杀意,此处埋伏了不少人,听不到呼吸声,皆是?功夫好手。
适才明明被林随安打晕的满启不知何时爬了起来?,脸上的脂粉被蹭掉了不少,显得脸上花花绿绿的,他还是?那个姿势,端着胳膊,佝着肩膀,被苍白的月光一照,露出纸扎人般的阴森笑容。
林随安感觉手上的桌腿一重,六爷不知为何跪在了地上,相比之下,苏意蕴居然还算有?几分世家子?弟的风骨,能勉强站着,只是?身下似乎传出了淅沥沥的水流声。
满启:“林娘子?,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
林随安:“让你的主?子?出来?,或许更?合我的胃口。”
“林娘子?如何猜到我不是?掌事之人?”
林随安想?了想?,“因为你长得不够好看。”
满启的脸皮抽了一下,眼角掉下几块粉渣,突然,他又笑了,皮肉堆起,粉掉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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