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深以为?然,欣然收了绢,第二日就扛了两?匹去重烟坊的房署下了订金,选了处坐北朝南的院子,只待房东收拾妥当,便可搬新屋,住新宅,迎接欣欣向荣的新生活。
可那房东也不知为?何,甚是墨迹,收拾了半个月也不见交房,害得她只能?继续暂居花宅,其实她考虑过先去客栈过渡,可每次刚提个话头,花一棠就用那双红彤彤的漂亮眼睛瞅着她,搞得她十分良心不安,只得做罢。
今日房署终于传来了消息,房东打算于今日下午交房,特请林随安去面谈,顺便定下合约。
想到?终于能?摆脱花一棠这个话痨了,林随安觉得心情十分美丽,连看花一棠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花一棠显然不太适应,观察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林随安:“不告诉你。”
“……”
花一棠气呼呼摇起了小扇子,又摆出那副幽怨的表情,见林随安不为?所动,啪一声合上扇子,长吸一口气,正打算放大招嘴炮输出,木夏急急忙忙跑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花一棠腾一下跳起身,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转了两?圈,“家中有要事,我要先行一步。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都让掌柜记在我账上。”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人已风风火火跑了。
林随安趴在栏杆上,看着花一棠跳上马车,一路绝尘而去,打了个哈欠,翻了个面又晒了一刻钟的太阳,提着千净下楼,沿着九初河慢悠悠溜达。
九初河两?岸种着高大的槐树,树冠高耸入云,河风一吹,哗哗作响,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把树叶擦得发亮,鸟儿藏在枝叶间,欢乐地啾啾着。今天?河边尤其热闹,除了平日里卖货的小摊贩,还多出了许多卖果子和鲜花的,果香和花香混在一起,让林随安有种某个香喷喷的纨绔还在身边的错觉。
走着走着,林随安便觉得有些蹊跷,卖果子和鲜花的皆是女子,而买果子和鲜花都是男子,尤以身着白衫、头戴幞头的学?子居多,身上背着褡裢,里面都是一卷一卷的诗轴。他们有的将花捧在手里,有的将花簪在头上,果子都用帕子细细擦了,小心抱着,个个红光满面,双目含情,也不走远,就在九初河堤附近来回转悠,时不时吟诵两?句诸如“情随河水远”、“树映幽幽,相思重重”的酸诗。
林随安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十月初一,难道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可为?何只有男子穿新衣戴新花,而女子全在做生意搞事业?
顶着一脑门问号,林随安沿着九初河,行过梅三、卷玉、鱼雁、芙蓉、红妆、绿云六坊,过了南三桥二桥,到?了心素坊,好家伙,河这边人更多,几乎是摩肩擦踵,白衣如云,林随安有理由怀疑全杨都城的男子都来了,她见缝插针挤进人群,垫着脚寻了半晌,终于看到?了月洛医馆的招牌。
今日是她复诊的日子,月大夫本来要□□,但林随安觉得自己?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总是劳烦月大夫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自告奋勇去医馆,早知道路上如此?拥堵,她应该换个时间。
“月大夫,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这般热闹?”林随安抖着衣袂跨进门,突然一个激灵,停住了脚步。
医馆内的气氛不同寻常,一个人都没看到?,隐隐透出杀气。
林随安不动声色握住千净刀柄,她是第一次来月洛医馆,对?地形实在不熟,只能?根据大概方位摸索着进入——正堂无人,绕过柜台,穿过耳门,入医馆后堂,穿行通过,径直到?了后院,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沁人心扉的香味,头皮一麻,立刻用袖肘捂住口鼻,警惕四望。
这个香味太好闻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啊呀,你莫非就是林随安?”一道声音飘了出来。
这个声音怎么形容呢,仿若秋水潺潺,犹如月色溶溶,绕着耳廓一扫,林随安半边身子都酥了。
这是什?么?武侠小说里的摄魂功?林随安大惊失色,不敢妄动,千净出了半鞘,警惕搜索。
馨香变浓了,一个人逆着光走进了院子,大红色的石榴裙,水绿色的披帛,云髻珠钗,环佩叮叮,日晕在她的脸上描绘着目眩神迷的光影。
林随安傻了,上辈子加这辈子,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以她悲剧的文学?素养,脑子里除了“卧艹艹艹”、“洒家这辈子值了”的弹幕之外,只剩下“倾国倾城”一个形容词。高考的时候背的洛神赋呢?关键时刻怎么全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随安的表情的太蠢,那女子笑出了声,如仙乐临耳,林随安咕咚吞了口口水,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连续深呼吸数次,才找到?了自己?的嗓子,“敢问这位娘子,可见过月大夫?”
“她出门片刻,你且等等。”女子慢慢走了过来,步步生莲,林随安更紧张了,想着自己?还是莫要入镜免得影响画面美感?,连连后退,岂料那女子越走越近,林随安越退越后,最?后竟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那女子歪着头瞅着她,忽然,伸出纤纤玉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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