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压着的黄符烧了,又在火盆里浇了醋,横跨两趟,用皂角细细洗了手,垂手立在一边。
林随安:“死因为何?”
丁仵作:“利器刺入胸口,应为……致命伤。”
“凶器为何物?”
“凶器长四寸三,厚三尖,宽半寸,铁制,”仵作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几案上的茶器,“推断凶器为火筴。”
火筴?林随安飞速扫了一眼,想起来了,之前罗石川用来夹火炭的钳子没了,那个叫火筴,是凶器?!
林随安:“地上的血脚印是谁的?”
丁仵作:“死者所留。”
所以罗石川在几案旁被刺,后又流着血走到了门边,为了呼救?
林随安:“何时死的?”
丁仵作:“亥初至子正。”
也就是死亡时间是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果然她来到时候罗石川还活着,如果当时自己能小心一点,或许能救罗大叔一命……
林随安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
逝者已矣,擒凶重要!
丁仵作沉默片刻,抬起浑浊的双眼,也不知道是在看林随安还是看朱达常,“初验有疑,请剖尸复验。”
朱达常:“诶?!”
罗蔻和孟满惊叫,“你说什么?!”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解剖尸体对家人来说都太残忍了。
林随安不动声色掐了一下朱达常的脖颈,朱达常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准!”
罗蔻晕倒在了孟满怀里,孟满看向林随安的目光划过一道怨色,打横抱起罗蔻匆匆离开。
四个不良人踩着草席抬走了罗石川的尸身,丁仵作也跟着走了,画师终于画好家具摆设方位图,还挺细致,门窗方向、账幄、床铺方位都清清楚楚,甚至连几案上茶器的位置都标得很详细,林随安看了图才知道,原来那个碾子叫茶碾,带抽屉的方匣子叫茶罗子,煮茶的小泥炉果然就叫风炉。
朱达常吞了吞口水:“英雄,您还有何吩咐?”
林随安单手折起方位图揣进怀里,反手抽出千净抵住朱达常的颈动脉,朱达常嗷一声,差点没过去。
两个不良人脸色大变,“住手!”
穆忠:“丫头,刺杀朝廷命官是死罪!”
林随安用刀刃压着朱达常慢慢后退至屏风前,距离门口窗口大约丈远,粗摸估计着算是安全距离,提声道,“不良人进来,检查窗户、房梁、地面、屋顶。”
两名不良人面露惊疑,看了穆忠一眼,穆忠点了点头。不良人这才进屋,飞快将所有窗户、房梁,屋顶检查了一遍,看向林随安的目光更凶狠了。
林随安心中微凛:朱县尉和不良人居然对他毕恭毕敬,只怕这个穆忠的背景不简单,若想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他或许是个突破口。
“有何发现?”穆忠问。
不良人回道:
“地面没有其他人脚印。”
“所有窗户皆从内部锁住,窗棂窗纸无破损。”
“房梁厚积灰,没有人踩踏的痕迹。”
“屋顶完好,无破损,瓦片无移动痕迹。”
穆忠瞥了眼林随安。
林随安:“建宅的匠人可到了?!”
“到了到了,”一个小老头探出半个脑袋,“这屋子是二十年前建的,这儿有建造图。”
“此屋可有密室、暗道?”
“没有没有,罗家主为人磊落,不喜这些。”
林随安的心又沉下去一截。
难道真是个无懈可击的密室?
穆忠笑了,“人就是你杀的吧!”
这山字胡真难缠。
林随安心中不爽,刀锋一动,险些划破朱达常的脖子。
朱达常汗珠顺着脖颈哗哗淌,“我、我我我我相信英雄绝绝绝绝非嗜杀之人。”
“如果密室没有出口,”林随安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门闩上,“那么唯一的入口就是出口。”
穆忠顺着林随安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一动,捡起掉在血泊中的两截门闩拼起看了看,摇头,“的确是被撞断的。”
“嗯。我看到了,是撞断的。”林随安道。
穆忠脸皮抽了一下。
林随安:“上面可有特别的凹槽或划痕?”
“门闩当然到处都是划痕了,”穆忠嘀咕,但还是用手指将门闩摸了一圈,“还真有!”他举起半截门闩给身后两个不良人看,“四棱有小凹槽,像特意磨出来的。”
不良人:“哦哦哦。”
穆忠眼睛一亮,“有麻绳吗?”
不良人忙解下半截绑腿麻绳递过来,穆忠将麻绳卡进凹槽里绕了两圈,刚刚好。
林随安:“看看门板四周。”
两个不良人趴在门板上好一顿找,穆忠更暴力,直接把两扇门板整个卸了下来,三人细细摸了两圈,一个不良人突然大叫,“这里有血迹”他指着右扇门板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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