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了封信,又命人送去陆家,并叮嘱要亲手送到外祖母那儿。
夏老夫人接了信儿,一看是陆银屏写的,心底不禁纳闷儿。
“小四又出什么鬼点子了?”裴慕凡凑过来问。
夏老夫人将信看过,又放在烛上烧了。
“小四要和我一起回瀛州。”她叹道。
“回瀛州?”裴慕凡与陆瓒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她想跟您走?不打算当皇后了?”
夏老夫人点头:“是……最奇怪的是,皇帝居然也答应了。”
陆瓒觉得十分奇怪。
“陛下对小四不像是假的,小四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他道,“二人必定是生出什么误会,外祖母还是先不要答应,再进宫打探打探她的意思……”
“离启程的日子不远了,再进宫怕是来不及。小四的意思是,今晚便来家里,明日一早再同咱们一起走……既然她想一起走,那将听她的便是……”
夏老夫人说着,却倏然睁开眼睛,“我知道了。”
裴慕凡忙问:“祖母知道什么了?”
“有些事情只有做过女人才懂。”夏老夫人转而言其它,“早说你们男子不体贴,不懂女子所想所感。但凡你们稍稍站在她们的立场想想,便知道她们做了多大的取舍……”
裴慕凡与陆瓒皆摇头:“孙儿还是不懂。”
夏老夫人不再提这件事,只是督促他们:“快替小四准备准备吧!她一会儿便要来了!”
陆瓒与裴慕凡无奈对视一眼后起身告退。
陆银屏赶了小呆头鹅几次,小呆头鹅最后都有法子钻了宫人们的空子跑来她这儿。
见陆银屏大包小包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拓跋珣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慌」。
“您要走?!”拓跋珣意识到这个事实后,眼泪当即便掉了下来。
陆银屏瞧着他这般模样,难受得心肝都在抽搐。
“好儿子,为娘的只是……”她开口,然而声音却是掩饰不了的哽咽,“为娘只是出去游玩……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欺骗他。
小呆头鹅却不信。
“您骗人!您就是要走!”他一伸手,从陆银屏面上抹下一串泪来,“您要是真出去玩,为什么父皇不跟您一起去?佛奴可以守着魏宫,你们去玩,佛奴再也不擅自离宫了好不好?”
陆银屏偏过头去,眼泪擦干了又流。
“好。”她带着重重的鼻音道,“我不走,我留下来同你玩。”
拓跋珣狐疑地看着她,见她果然不再流泪,也稍稍放下心来。
他缠了她一整天,渐渐地有些累了,最后索性窝在陆银屏怀中沉沉睡去。
待他睡熟了,陆银屏才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平。
陆银屏抬头望天,见天色已经不早。而秋冬和苏婆、玉姹已收拾好了在等她。
徽音殿说来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的衣物首饰多,都是天子赐下。
倒不是她贪,只是别的东西带不走
二楞子焦躁不安地蹭着她的脚面,似乎也想跟着她走。
“你留下。”陆银屏命令它道,“你多活几十年,你要陪着佛奴长大……”
二楞子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呜呜地哀嚎了两声。
舜华哭丧着脸走过来将狗抱走。
秋冬扶着陆银屏上了徽音殿外停着的那辆马车,熙娘等人前来送行。
“您真不打算同陛下说一声?”舜英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好歹也让陛下来送送您……进宫的时候他亲自将您接来,走的时候却……”
“回去吧。”车帘内传出陆银屏的声音,“看好殿下……万一他醒了,千万拦着他些……若是他问起来,别说我已经走了……”
“陛下不可能不知道。”熙娘长叹道,“若是他亲自来,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光景……您走吧,奴看着您走远了再回去看殿下。”
“嗯……”
这是陆银屏说的最后一个字。
触景易生情,她端坐在车厢内紧紧闭上眼睛,忍着泪意不去看太极宫内的一草一木,唯恐伤情。
马车从永巷驶出,快到万岁门时听到拓跋珣的声音。
“母妃!母妃!娘!”拓跋珣撕心裂肺地喊,“娘……求你别走……别丢下我……”
陆银屏将头埋进膝盖中,双肩不住地颤抖。
稚童双腿到底不比双驾马车。
拓跋珣跑得筋疲力竭,最后被一块地砖绊倒在地上。纵然抬起脸时已经摔得头破血流,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前缘
就这样,陆银屏悄无声息地回了家。
裴慕凡见天子连玉姹都遣了回来,心底跟着痒痒起来,便和陆瓒一道来接她。
然而这位自己把自己从贵妃之位上薅下来的娘娘却掩了整张脸不给人看。
他俩问秋冬,秋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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