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粥下了肚,奇怪的味道让陆银屏脸上的五官几乎要拧在一起。
肚子先被灌饱了,其它东西便不太能吃得下。瞧着小鱼吃得满嘴流油的模样,陆银屏的目光也温和了几分。
“你总不能是为了蹭这顿饭才来我这儿的。”陆银屏道,“说吧,什么事儿?”
梵天放下筷子,双手合十表示感念她的招待后便说出来此地的目的。
“陛下他们已经捉到了旋龟,等取到精核后便会为娘娘佩上。”他淡淡地道,“过程漫长,为谨慎起见,陛下特地命我来为娘娘诵经安神……”
此言一出,诸人面色突变。
陆银屏也想起他在凉州时诵经诵得人头疼的事,连连摆手道不必:“别人诵经是为传经布道,你诵经能直接取了人的性命……太子,大师,您行行好,莫要来祸害我。”
梵天怔了怔,随后垂下了眼,又道:“之前诵的是祛除心魔的清心咒,这次是安神的心经……”
不等他说完,陆银屏便起身歪进了自己的榻上。
“不用你诵经。”她道,“吃饱就困,这毛病我自小就有,也不劳烦你了。”
梵天抿了抿唇,依然不依不饶地开始了他的催眠。
开始时还好,毕竟梵天无论是讲话还是念经都是低沉却清晰的声调。
可听着听着,陆银屏便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都在耷拉。
秋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时,见一旁刚刚还在大快朵颐的小鱼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
“奴有些乏,出去吹吹风。”秋冬说罢,便拉着同样有些恍惚的玉蕤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便见天子和李璞琮师徒二人进了院子。
陆银屏单手撑着脑袋,正在努力地保持清醒。
可看到门外进来的人之后,便放心地笑了一下,随后沉沉睡去。
偏宠
苏婆打了个哈欠,又拿了团扇往自己跟前扇了扇。
她撑起眼皮看了看梵天
还好不是个教书的,不然可要耽误一批学子。
陆银屏起床气儿重,只要她一睡下,就不能有声音。药粥里添了安神的药物,加之梵天滔滔不绝地诵经,人便沉入榻中,甚至打起了呼来。
众人纷纷向天子行了一礼,再抬头时见他身后除了李璞琮和慧定,还跟了两名御医。
李遂意见陆银屏睡得香甜,小声地笑了。
“要不说娘娘有福气呢。”他小声地道,“有陛下护着,烦心事算是阖耳不闻,苦难也不必自个儿担了。”
“娘娘心善,又有安定大福之相。”慧定笑呵呵地道,“小难无虞,大难自有解法。如今捉了旋龟取了精核,此后便同常人无异了。”
李璞琮没说话,只看了看走向她的自己的另一个学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拓跋渊坐到榻边,执起陆银屏的一只手握住,闭上眼睛轻轻抵在自己额头。
梵天微微睁开眼,见了这场面后便适时地闭上诵经的嘴巴。
苏婆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气,又看了看帝妃二人,对李璞琮等人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李遂意有些着急,忙道:“哟,这怎么行?旋龟精核刚取来,马上就能治好娘娘的聋症了。这会儿走什么?不走。”
李璞琮却带头先走了出去,慧定和梵天御医等紧随其后。
李遂意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了看天子,想了想还是跟着出去,并体贴地关上了门。
秋冬和玉蕤站在廊下,见他们出来,拉着李遂意走到一边。
“怎么回事儿?”秋冬问,“怎么出来了?”
李遂意双手一摊,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
“东西都拿到了,俩人又要卿卿我我。”他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苏婆听到了他的话,走过来淡淡道:“你们也是个机灵的,却是不会为他们多想想
这聋症不仅是娘娘的病,也是压在陛下心头的一块病。今日便能解决了这症,不知道陛下心里头该有多高兴……说到底,俩人现在也还是年轻,多给他们一点儿时间,等他们缓缓再说。”
这中间的隐情,即便不说,几人也都通过自己的方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李遂意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便垂首站着,望着远处海堤上的灵蛇残阵叹气。
“幸好奴早些年便入了宫。”他道,“这男女相处也忒复杂了些。从前陛下也宠幸过其它嫔御,可充其量不过是给些赏赐,倒没见过现在这般的
赏赐的那个眼巴巴地求着,被赏赐的却更厉害些。也来来回回地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吵完又能好……怪哉怪哉……”
“情爱之事要是一句两句的能说清,也不会有那样多的人栽里头了。”秋冬往他下体一瞟,轻飘飘地道。
李遂意是宦官,被秋冬这一眼盯得十分烦躁,撸起袖子便去打她的头。
外间吵吵闹闹,隔了一扇门的室内静谧如春。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