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谁的人?!”陆银屏美眸一瞪,毫不客气地道,“若是将他当成主子,现在去向他表忠心还来得及,我这里也不差你一个伺候!”
“奴对您忠心耿耿,您何苦说这样的话。”秋冬急道,“您昏睡的这一个日夜,陛下衣不解带地看着您,一步都没有离开,就连便溺皆是由陛下亲手伺候着来……
陛下如今连眼睛都未合过,刚打算休息一会儿,听说您醒了,眼巴巴地过来寻您……您这么一砸,就不怕砸碎陛下的心?”
陆银屏听得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
便溺?!
“谁让他伺候了?!”她又羞又怒,“你呢?!你吃闲饭去了?!用得着他来伺候?!”
“不是……不是……”秋冬快要急哭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您昏过去之后,陛下都不让旁人靠近……御医诊断开方之后也被赶出去了……奴根本就进不了您的身,又何谈伺候……”
陆银屏也要哭了,简直羞愤得想要自尽,心里直埋怨自己不争气
可人终究是人,又不是仙女。
步步
陆银屏越想越羞,越想越恼,可心里头的那股气却怎么也生不起来
想怜他温情,偏偏又是个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的狠角色。
她将被子蒙了头,蹬了几下腿,恨恨地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可天底下偏偏就有不少这样的人,让人爱也不能,恨也不能。
苏婆听她在被窝里咕哝,将帘子拉上,走到车厢外的一侧车與上同秋冬一道坐着。
秋冬斜睨了她一眼,心有好奇地问道:“婆婆不是个不知理儿的人,四小姐怎的说您让陛下收买了?”
苏婆上了年岁,人已经有些佝偻了,可坐着的时候依然努力地在挺直脊背。
“老婆子年纪大了,也没成个家,说句拿大的话,心里是一直将四小姐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她望着官道一侧向后飞掠而过的枯木淡淡道,“既然都是为了她好
秋冬觉得苏婆这几句话说了像是没说,悻悻地扭过头来,又看向侧后方马车上的两个大光头。
慧定师父也就罢,可旁边的那位梵天……
“那位梵天太子的模样可真好看啊。”秋冬叹道,“怪不得差点儿被当做淫僧抓起来
李遂意坐在车與前,听到这句话后又不乐意了。
“那怎么能是好看?那叫「庄严妙相」。”他忍着胃里翻滚的冲动道,“他们出家人忌讳多,模样好不能叫模样好,要叫「端庄」。你现在去他跟前夸他好看,没准儿他心里膈应,觉得你是在调戏他。”
“谁调戏他了?!”秋冬羞红了一张脸,“就你知道得多!臭显摆!”
他们这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惹得慧定和梵天也侧目望来。
梵天见那辆镶七宝缀金铃的马车被捂得严严实实,压根儿就瞧不见里头的人,只有外头坐着的男女老少用带了些揶揄的眼光偷偷看他。
梵天将眼神挪过来,静静地望着身侧多出的那片阴云,默了一会儿后道:“陛下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自打天子钻进了他们这辆车,慧定便乐呵呵地摆了一副棋盘,自己执了白子让天子先行。
眼瞧着好不容易能趁他心神不宁时吃他一子,冷不丁被梵天打断,嘴角也耷拉了下来。
“陛下正值盛年,精力颇足,一两夜不睡不妨事。”慧定攻其不备,到底吃了一枚黑子。
梵天看着面前眼中布了一层血丝的人,思忖了一下后又道:“陛下去东海……为何带上我?”
“祭海用的是童男童女,又不用你,你在怕什么?”拓跋渊头也未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在角落下了一子。
“这话有歧义啊……”慧定盯着棋盘角落,跟着落了一子,笑呵呵地道,“陛下也有开玩笑的时候……”
梵天抿唇,默默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只掐金嵌石榴石的镯子来递给他:“陛下要的东西做好了。”
慧定的眼光被那只镯子吸引了过去,端详一番后惊讶地道:“这……是臂钏?”
说是手镯,有些大了。说是臂钏,又只有一只。
“不需要了。”拓跋渊摇了摇头,将慧定刚刚吃掉他黑子的那枚白子提走。
慧定一低头,便看到旁边几处竟然没了落脚之处,只能恨恨地道:“睚眦必报……睚眦必报!”
几人耳边又传来隔壁那辆车上的欢声笑语,不时还夹杂着几句虚弱的声音。
慧定趁天子不设防,用膝盖顶了一下棋盘,已致黑子白子倾斜混在一处。
“呀,不小心弄乱了!”慧定道,“重新来重新来。”
拓跋渊敛了心神,道了声不必,捡起散落的棋子将刚刚的棋局复原。
眼看着所剩无几的白子,慧定噎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终于叹了口气,蹦出一句:“陛下为贵妃做了这许多,何不说出来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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