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这次总算是听得明明白白。
年纪大的人不能受刺激,这是多少人都知道的事儿。
于是陆瑷眼瞧着外祖母突然翻了个白眼,就向榻上倒了过去。
场面顿时混作一团。
陆珍去扶夏老夫人,陆瓒高声将门外听墙角的猎心喊了进来。
“将大夫叫过来!”陆瓒余怒未消,对着猎心说话时眼角有两条青筋暴起,这模样让猎心吓了一跳。
猎心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听得心惊肉跳,如今又被自家主子吓了一遭,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陆珍手忙脚乱地探着外祖母的鼻息,感觉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儿,当下心便凉了半截。
她有些懊恼自己没劝住
若是提前知道了,她肯定要拉着妹妹,坚决不让人将这话说出口
外祖母年纪这样大,这次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同舅舅们和几位表兄交代?!
陆瓒上来扶夏老夫人,一边探她鼻息心跳,一边替她解开领口,好让她能呼吸得顺畅一些。
跪在地上的陆瑷也傻了眼儿
陆瑷连忙起身捱上去看。
陆珍见她来,忙让了让位置。
然而陆瓒却不吃她这套,转过头来眼眶通红地望着妹妹,咬牙从齿间蹦出了三个字儿:“你该死……”
这话一出,陆瑷整个人立在原地。
原本已经流尽了的泪又漫上了她的面,陆瑷泪眼模糊地望着哥哥,难受得撕心裂肺,开口却只能道:“对不起……对不起……”
陆瓒转过头去看外祖母,不再理她。
陆珍想说哥哥这句话实在有些重了,可一想起妹妹竟然瞒着他们和旁人还有了个孩子
“哥,已经这样了,你骂她也没有用……”陆珍一开口也有些哽咽,“等外祖母醒了你再罚她也不迟……”
陆瓒只看着夏老夫人,连头都不曾回,只冷冷地道:“陆家人做不出这样的事。”
陆珍一愣,随即问:“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陆瑷也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尾。
她想过的最为严厉的惩罚便是如此。
“听不懂我的话?那我就再说一次。”陆瓒回头看向陆瑷,漠然地道,“陆家人做不出这样的事。陆瑷,你该死。”
“哥!”陆珍惊呼,“哥,你别……”
陆瓒冰冷的眼神挪到了陆珍身上,从前看妹妹时眼中的那份温柔像是从来没有过一般。
“陆珍,你最好不要替她说话。”他道,“父亲有多不容易你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全让这孽障毁了。”
陆瑷设想过许多结果,如今自然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姐姐,哥哥说得对……不要怨哥哥。”她抹了把泪,起身向外走,“明日……明日我便走。”
不幸
陆瑷转身便走出了门。
“陆珍!回来!”
陆珍想要追上去,却听到大哥在后面唤她。
外头是妹妹,里头是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的外祖母。陆珍狠了狠心,还是留下了。
不过,她也没闲着。只是不知道怎么照料如今的外祖母,只能帮着倒水,站在一边儿心里着急。
陆瓒虽然留下了她,可到底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眼瞧着外祖母一个抽搐后,呼吸也跟着慢慢顺畅,面上的气色也没有刚刚那样灰败,陆珍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这一放,又将陆瑷的事儿给抬了出来。
“哥,你怎么能对她说那样重的话?”陆珍没忍住,还是开了口,“她便是跟那罪人好过一段时间,不也是过去的事儿了?你怎么能说她该死,还要赶她走?”
陆瓒频频看向门外,见猎心还未回来,紧蹙的眉头一直不曾放松过。
“这两日她频繁出门,猎心跟她走了两遭,发现了她在同柏萍她们来往。”陆瓒道,“关键是,那几个旧仆这两日也在端王府外进出,已经引起了殿下的注意……”
陆珍一怔
“哪里就这样严重?”陆珍强颜欢笑道,“京中都知道,端王是位和善的人,好的是美食和美人,可从来没听说过他对付过什么人。况且,陛下与他可是一母同胞,既然陛下善待咱们,那他也……”
陆瓒听得直摇头。
“你当那不理事的端王是那样好拿捏的人?再怎么说,他也是在深宫看先帝群臣斗法长大的,心眼儿只能多不能少。我若不将三妹赶出去,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
陆珍心里依然不信,又道:“话虽如此,可你也总得同她说清楚了……你刚刚还说什么,「该死」?她是个什么性子,如今那孩子被陛下处死,靖王也要死,她现在是个什么处境,难道你就不怕她真的寻死?”
陆瓒低下头又去料理外祖母。
在陆珍以为他已经不想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陆瓒突然道:“心死和人死又有什么两样?你强留下她,待靖王走后你就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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