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们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歹。你们若是能有你们父亲的一半,我老婆子也不至于丢下瀛州那一摊子辛苦跋涉而来……”
陆珍见她频频捂着不断起伏的胸口说话,忙走过去为她倒了一杯茶。
“都是孙女不好……”陆珍忙道,“您仔细身子,不要动了气……”
夏老夫人挥了挥手,并未喝她的茶。
旁边的婢女上前来,俯身倒了一杯白开水,又从怀中取了个干净丝帕出来,捻出一颗龙眼大小的黑乎乎的药丸子送她服下。
这一阵儿忙活让几个外孙都插不上手,更觉得羞愧。
看着两个妹妹记得转圈儿,陆瓒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外祖母的这番教导,我们定会记在心里。”陆瓒平静地道,“不过,姻缘宿命,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老三的婚事闹得大,若是急于一时恐怕适得其反。有劳外祖母费心,相看的事可以由她自己决定,婚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
夏老夫人刚吃了药,不宜动怒,只眯着眼看他。
“我听司马夫人说,之前太傅有意将陛下表妹、大司空家那位大小姐说与你?且你们还是见过了的?”
陆瓒抬眸,不经意地扫过陆珍和陆瑷,见她二人拼命冲自己摇头。
“不错。”陆瓒点头承认,“随驾前去鹿苑时有幸同宇文大小姐一道赛马,那时见过她。”
夏老夫人合上眼,微微喘着粗气道:“姓宇文……鲜卑大姓……听说,她的发色同常人不一样?”
陆瓒点头:“鲜卑人一向肤色浅,发色瞳色也较咱们有些不一样。”
“嗯……她同陛下一样,倒是正统鲜卑人……”夏老夫人忽然睁开眼道,“既这么,你还是不要纠结。你外祖父是世家,我祖上是前朝公卿,应当知道咱们同鲜卑人势不两立。小四那儿生米煮成熟饭,我老婆子也管不住她,这个榜样可要由你这大哥来做。”
陆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道:“外祖母今日体况不佳,少操劳些,还是多休息的好。”
夏老夫人想同他再说上两句,无奈身边婢女拖着帕子示意今日的药已服过,千万不能再动怒,便只好作罢。
陆瓒朝门外扒着窗沿朝里看的猎心递了个眼神,猎心便嘻嘻笑着走了进来。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和夫人去得虽早,可却是极疼爱公子小姐们的!”他一边拿起了夏老夫人的手杖,一边将人搀扶起来,“再说后浪推前浪,公子行事妥帖得很,三小姐如今也不再是之前那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了,您就安心地在这儿歇着,没事儿侍弄侍弄花草……奴想法子给您弄只画眉鸟来,不知您喜欢不喜欢?”
猎心活泛,夏老夫人虽不大瞧得起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个见缝插针溜须拍马的好手。
她佯怒道:“你这奴才,不知道劝你家主子上进,只知道引人玩物丧志!”
“老夫人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奴一直尽心奉主,可没劝大公子养鸟。”
猎心一脸的委委屈屈,一边将夏老夫人向外带,一边朝着陆家兄妹挤眉弄眼,“您要是不喜欢画眉,不然给您弄只百灵?八哥儿?或者鹦鹉……”
“什么都不用弄,你一个就将这些鸟的角儿全扮了……”
瞧着外祖母终于走了,兄妹几个终于松了一口气。
爱恨
叛逆之人无处不有。
初八大清早起来,猎心刚倒了夜壶,正打着哈欠往回走时,看到三小姐又偷偷摸摸地要出府。
有热闹能不凑?猎心追了上去。
“三小姐!”
陆瑷顿足,气恼地转过身来。
一股尿骚味儿迎面而来,逼得她不得不捂住了口鼻。
猎心见状,不好意思地将夜壶丢在一边,搓了搓手问:“这天刚亮,您要去哪儿?老夫人昨儿可是说了,今日您哪里都不能去,得留在家里等她帮你相看相看夫家……”
“主子的事,有你多嘴的份儿?”陆瑷冷笑,“年纪不小,倒挺自恋。府上那么多模样好看的丫头,说起你来无一不是一脸菜色。你说你这么油嘴滑舌的怎么就没哄出个媳妇儿来?”
说起这个,猎心也十分难受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现在他的所有重心都放到了侍奉主子的身上。
“您不懂,奴是有追求的人,奴的追求是让每一位主子喜欢奴
陆瑷横眉道:“我去哪儿用不着你管!”
见她快要生气,猎心忙道:“您别生气……我想柏英那丫头了,您不是昨日见着她们了?她们过得好不好?奴想去看看她们。若她们有什么需要的,也好做个帮手……”
陆瑷一想,觉得倒也是。女子外出多有不便,有个男子来帮忙感谢体力活也好。
俩人一拍即合,打定主意后一道贼兮兮地出了家门。
陆瑷为她们仨人赁下的新住处离宜寿里不算远,紧挨着景乐寺,旁边就是左右卫府,治安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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