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指着披云楼道,“这儿住了这么些人,便是有鬼,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它淹死。”
全若珍眨了眨眼,无辜道:“妾可没说有鬼,是李妩说的,不信娘娘进去问问话就知道了。”
陆银屏烦她这模样
“既然你也说昨日李妩半夜还有动静,那现在定是在休息,本宫不好进去打扰她。”陆银屏又补了句,“她气色也不好,便让她多休息会儿,大不了下午再来。”
全若珍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勾起陆银屏的兴趣,让她早早地去将李妩拿下
她也觉得李妩有事儿,不像是一般的病,倒像是掖庭的老宫人所说的曾经某位暴毙的嫔御的病症。
然而披云楼这边的规矩也大,李妩又有个从高门大宅里出来的秋女史镇着,她便是再好奇,也进不去前殿,只能指望着陆贵妃进去,自己也好去凑凑热闹。
越是到关键时候,陆银屏越能沉得住气
陆银屏不理全若珍,转身对慕容擎道:“李遂意还未回来?”
李遂意早前接了熙娘递来的陆银屏写好的信,命人加急送去魏宫,到现在依然未归。
慕容擎是慕容擎,李遂意是李遂意。慕容擎是皇帝重用却忌惮之人,李遂意是皇帝跟前的心腹。俩人凑在一堆,陆银屏才更有底气。
凌太一点头道:“我去看看。”
陆银屏没阻拦,等着他出去寻人。
全若珍觉得今儿贵妃怕是同李妩打不起来了,没什么意思,说了句头疼便又回了楼上。
陆银屏盯着崔王二人,催促她们继续下棋。
在崔灵素不知道赢了几盘之后,凌太一带着李遂意进了院子。
李遂意见慕容擎也在,脸上的表情有些丰富。匆匆忙忙地向他行了个礼,又凑到陆银屏跟前来。
“巧了么这不是……陛下也写了信给您了!奴等了会儿,又跑上山,可真是累……”李遂意见了陆银屏,喘着粗气儿递出一封信来,“娘娘可得打赏奴。”
陆银屏抿唇笑了笑,说有赏。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看信,便让熙娘将信收了起来。
“来这么晚,还想要奖赏?”她站起身来往里走。
李遂意刚垮下一张脸,又听贵妃再次发了话:“跟着本宫办件事,办好了依然有赏。”
李遂意打起了精神,连连嗳了好几声,跟在她和慕容擎身后进了前殿。
雾失
陆银屏来过鹿苑,却不曾来过披云楼。
鹿苑本是先帝为了围猎方便而建,鹿苑行宫建到一半后中止,直至当今天子登基后才将披云楼与灵风台建成。
她上次来时,只在建康殿寝殿活动,还未来过这里。今日一看,总觉看哪儿看哪儿都不太对。
不论魏宫、东宫或是华林苑,甚至说不远处的建康殿和凌云台,内里都是左右对称恢宏大气的宫室。
而自打进了披云楼,入目左手是凉亭,右侧是偏殿,正殿在其后,后殿紧紧贴着正殿,垒出三层殿阁,就像在环着大殿一般。错落有致,美则美矣,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和……熟悉?
“这……披云楼瞧着还不如建康殿……”舜英刚开口,便知道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陆银屏很有宠妃的自觉性,皮笑肉不笑道:“披云楼是什么地方?建康殿又是什么地方?自然是不一样。”
说罢带着人走了进去。
前殿高约两丈,地面铺的是红木,非是金砖。笏头履落地的那一刹那,地板便好似被挤出一阵怪异的「吱呀」之声。
陆银屏觉得好玩,甚至迈着小碎步多踩了几下。
她转头对李遂意道:“赶明儿也给徽音殿铺上一层,这样就不怕佛奴偷偷地跟来了。”
李遂意虾着腰连连说好,却暗中擦了一把冷汗。
陆银屏又走了两步,指着碎石一样的窗棂随口问:“怎么这么简单?龙凤没有也就罢了,牛羊都没了?”
李遂意又擦了一把汗,点头道:“陛下崇俭,工事上自然能省则省……”
崇俭?
陆银屏在心里极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要是崇俭,那徽音殿寸土寸金怎么说?
这么一来她倒真成个祸国妖妃了。不过天子的老底,她自然不会当众揭开。
埋进内殿,陆银屏忽觉一阵阴风袭来。
“怎么这样冷?”陆银屏望着漆黑的内殿紧了紧外袍,对李遂意道,“舍不得烧炭也就罢了,怎的也舍不得掌灯?”
没等李遂意答话,她又步步紧逼:“陛下已经俭到这份上了?不如明儿将本宫首饰也卖了去,换些炭火灯油来。”
李遂意冷汗直流,也顾不得擦了,拼命冲她解释。
“娘娘在外头时便能看到披云楼的格局
“陛下只说过掖庭的炭火减半,小行宫的份量还是用足了的。”熙娘也上来解围,“只是北芒山一直是避暑所在,披云楼这处便阴凉了些。嫔御此次来鹿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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