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嗤笑他:“去骑马还带什么书?莫不是在马上时还要念你那「之乎者也」?”
拓跋珣这才反应过来,小脸一红,赶紧唤了玉蕤来:“你去含章殿,将从前父皇为孤做的胡服和弓箭取回来。”
玉蕤道是,抬脚正要向外走时,又被陆银屏唤住了。
“佛奴一日比一日长得快,从前做的衣裳定然是穿不下的,也不怕勒颈子。”她道,“一会儿让秋冬她们替你量量,等路上的时候让宫人替你赶出来
拓跋珣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想起另一物,又有些踟蹰:“那儿臣的弓……”
“还不会吃,就想做厨子。”陆银屏望着他堪堪比书案高的身形,不屑道,“还不会骑马,就想张弓?”
全然不顾自身基础,只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拓跋珣的小脸又是一阵红。
他小声地道:“那……那不取便是。”
陆银屏乐了,命人去帮大皇子收拾行李。
拓跋珣去了寝居看着宫人收拾东西,陆银屏抱着二楞子走去廊下,将秋冬和苏婆叫到一起。
秋冬疑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陛下让您去鹿苑?”
抉择
“这个节骨眼儿”不是别的,正是指陆瓒被关进禁军府还未出来一事。
陆银屏一手托着狗,一手摸着狗头,盯着地上那个水坑道:“昨夜陛下说让我带着佛奴去鹿苑避避,他有事要做。”
秋冬道:“那大公子……”
苏婆瞧了一眼秋冬,缓缓地道:“大公子在禁军府上十分安全,反倒是京中,大概会出一些乱子。四小姐眼下去鹿苑反倒无事。”
“陛下这些日子待我的确不错,我决意再信他一回。”陆银屏薅着二楞子头上的毛,有些不情愿地道,“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被关在禁军府。我要你俩留下,苏婆在宫中等消息,秋冬替我出宫办事儿。”
秋冬一愣:“不让奴随着您去鹿苑伺候?”
陆银屏摇头:“不止是我,为了打掩护,陛下还让其它嫔御一道跟着去了。”
秋冬想起那群不好惹的莺莺燕燕,简直要急了,跺着脚道:“您不让奴陪着您去,万一那些个女人针对您可如何是好?”
“针对我?”陆银屏冷笑着薅下二楞子一撮毛,吓得恶犬汪汪直嚎,“我巴不得她们来……正好趁着这回陛下不在,将那几个平日里看我不顺眼的拢在一处……瞧我折腾不死她们!”
秋冬觉得自己这趟没办法去,简直就要错过不少的好戏。
苏婆点点头:“人若一味良善,也会被人欺。四小姐是我看大,最是个率性人。陛下恩宠若不长久,留着她们以后只会成为后患;
若是长久,又岂会在乎这几个人?陛下年岁不小了,孰重孰轻,老奴觉得他自己心中有杆秤的。”
秋冬将将放下心来,这才问:“四小姐要让奴办的是什么事儿?”
陆银屏将狗向上托了托,眼睛也离开了那道水坑。
“哥哥被抓起来的事儿,已经闹了满城风雨。”她轻声道,“外祖母应当已经听说了消息,我猜这会儿……她应该正在来的路上。”
秋冬和苏婆俱是一惊,同时抬头望向她。
“瀛洲路远……这怎么使得?!”苏婆道,“她身子这些年一直不好……”
陆银屏摇头:“就算你阻着外祖母,她也还会来。眼下裴太后的东西没有拿到手不说,还惹了这么个烂摊子……苏婆,我真是难做。”
“可是我派去的人在嘉福殿里里外外都搜过,就差裴太后身上了……”陆银屏仰头看着飞檐,迷茫地道,“她在骗我。”
秋冬不知道夏老夫人嫁妆的那件事,一头雾水地问:“小姐要找什么东西?”
陆银屏嘘道:“不告诉你。”
秋冬恨恨地又跺了跺脚。
“别生气。”陆银屏笑着说,“眼下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劳烦我们的秋冬去办。”
秋冬这才想起,刚刚说到的那件事。
陆银屏让她附耳过来,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秋冬的表情由困惑变得复杂,最后迟疑了一下,坚定地点点头,便是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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