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便也踏实下来。
她又对拓跋珣道:“这冰碗是将贡橘挤出汁来放进天源池的冰窟内冻了三天,等它成冰后又敲成冰屑,最后淋上红糖蜂蜜吃。
步骤虽然简单,但来回运冰和敲冰块都是细致活儿,一般人做不来。
好在咱们徽音殿禁军守卫多些,能借俩有力气的男人使使。殿下下次想吃什么味儿的?老奴去命人提前准备上,好给殿下尝尝鲜。”
“我想想……”拓跋珣边吃边道,“西瓜冰,成吗?”
苏婆道:“西瓜的确汁水丰沛,能挤出不少汁水。殿下且等着,三日后便能吃上了。”
苏婆去准备西瓜冰碗,陆银屏和拓跋珣坐在一处吃橘子冰碗。
突然间,舜华从外间跑进来,慌慌张张地报信:“陛下回来了!”
撒娇
陆银屏吓得一个激灵,左右看了两眼,感觉藏不住了,把碗推到拓跋珣面前。
二楞子一听皇帝要来,吓得从拓跋珣怀里跳出去,连滚带爬地从它的专用狗洞跑出了大殿。
拓跋珣年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面前多了一碗,十分高兴,哪怕是狐狸精贵妃给的,就算有毒也愿意吃了。
拓跋渊踏入门内,陆银屏就赶紧迎了上去。
“陛下
拓跋渊一怔,垂眸瞧她攀上自己的手臂。
这女子自小就受宠,肆意久了,连曲意逢迎都做不来。假意讨好对别人有用,一个两个都被迷得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可在他看来做得漏洞百出。
即便漏洞百出又如何,他不也还是着了道?
拓跋珣撩了衣服,端端正正地朝他拜了一拜:“儿臣拜见父皇。”
拓跋渊「嗯」了一声:“起来吧。”随后看到他面前的两只冰碗,便猜到了缘由。
他指着冰碗道:“这等东西伤脾胃,你居然打算饮两碗?”
拓跋珣看了看狐狸精贵妃,她正冲自己挤眉弄眼,又看向父亲,见他面色不虞,像是马上就要生气一样。
“不……不是……儿臣……”拓跋珣不知道怎么解释,“儿臣只吃一碗,另一碗是……”
“另一碗是想孝敬他母妃的!”陆银屏走过去,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好孩子,小小年纪就会孝敬娘了。等你长大了母妃做主,给你娶十个……哦不,一百个漂亮姑娘!”
拓跋珣感受着她的爱抚,却感受不到她的爱。
“不是!父皇!”他挣扎道,“这冰碗……”
“以后还想不想吃了?”陆银屏压低声音威胁道。
拓跋珣瞬间安静如鸡。
他抬起头来,面色平静且悲戚地道:“这冰碗冰爽可口,儿臣只吃一碗,另一碗是留给父皇的。”
陆银屏满意地点点头
拓跋渊冷眼看他俩一唱一和,对立在一旁的舜华道:“只准他吃一碗,另一碗撤下去。”
说罢,又指着陆银屏道:“贵妃跟朕过来。”
陆银屏被点了名,只觉得后背发凉。不过再一想,没什么是撒个娇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撒个娇。
内殿有座屏风,后面是一张丈余的榻,两人不知在这处耳鬓厮磨过多少回。
因着拓跋珣还在外殿,并不敢随便放肆,只能径直向里走,直到入了寝殿中。
陆银屏会意,知道这人又想拉着她青天白日里胡闹,不情不愿地关好门后,开始自己动手解头上钗环。
拓跋渊靠在榻上,闲闲地看着她动手。
陆四这女人实在臭美得很,金珠步摇紫玉簪,耳坠手环璎珞圈一个不漏全挂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只花孔雀投的胎。
好不容易将首饰全部拆下来,胡乱堆进妆奁之中,又拿了一把牛角梳坐在镜子前顾影自怜。
美人一头柔顺长发松松垂下,遮挡住了那抹杨柳细腰。
天子等得焦躁,在镜中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陆银屏转过身看他,挑眉道:“那您要准臣妾吃冰碗。”
天子有些头痛,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两个孩子,个个都不省心。
“冰碗伤脾胃,吃多了会伤女子根本,不宜食用。”
陆银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伤不伤不都一样?反正不生孩子。”
拓跋渊心底被她这句话小小地蛰了一下,有些麻麻的痛。
若是……若是两人有个孩子,倘若是个女儿,定是这大魏最受宠的公主,金尊玉贵地将她娇养大,再替她找个品貌绝世的男子做夫婿,十里红妆地送她出嫁;
倘若是个儿子,定是位文韬武略的太子,他会教他如何坐稳君主之位,会让佛奴替他扫清一切障碍……
然而他不能冒这个险,不能为了那一半的几率让陆四去送死。
陆银屏手上的牛角梳被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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