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偷偷出来不带侍卫?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多危险?”黑衣少年看她一个人跑出来,笑意瞬间转化成了薄怒。
“这不是有阿芥你吗?你会好好保护我的,是不是?”温笙笑起来,天真烂漫,摇着黑衣少年的胳膊撒娇道。
“是是是,我的公主殿下。”少年宠溺地附和,他轻轻扶着少女的秀发,眉眼间带着些许忧愁。
阿芥?这个人难道就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个护国卫?
“阿芥,昨日父王说我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少女羞怯地说着,用眼睛偷瞟少年的神色。
“嗯。”少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温笙从小被娇养惯了,身边谁不是对她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公子哥们哪个不是倾心于她,偏偏这人,取得了她的喜爱,却不识好歹,都不知道讨她欢心。
小姑娘嘴巴嘟得跟个河豚似的,气鼓鼓道:“父王还说,那些驸马人选个个才貌双全、玉树临风,是顶顶的人中龙凤呢!”
少年更沉默了,脸色也愈发的不好。
“阿芥,我想吃糖葫芦。”温笙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心上人不开心了,转移了话题,纤纤玉指指着那红彤彤而色泽光亮的糖葫芦,又将白白净净的脸贴到少年的胸膛上。
少年似乎有什么心事,几次欲言又止才道:“殿下,我过几日便要出征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温笙甩开他的手臂,气愤道:“是不是父王将你捉去充军的?我这就去找他,让他把你从册子中除去!”
少年一把抱住她:“殿下,你听我说,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我从小就被山贼俘虏,每日对我实施地狱般的酷刑,只为将我培养成得力的杀人利器,带着我下山杀人放火,烧杀抢劫。可是他们的培养太成功了,在一个雪夜,我反杀了山寨所有的人我在这世间举目无亲、也毫无抱负,本想了结此生,却偏偏遇见了你殿下,我将这些告诉你,告诉你我暗无天日的过去,告诉你我沾满鲜血的双手,你可怕我?”
少年说着,温笙的眼睛却开始冒小泪珠,“不怕,我知道,阿芥永远都不会伤害我,是那些人活该!”
少年声音有些哽咽,抓着温笙的肩,让她看着自己:“殿下,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想光明正大、十里红妆来迎娶你。你是一国公主,对我来说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我是人们口中唾弃的山贼”
“不是的!你跟其他山贼不一样!”小姑娘很激动,捂住他的嘴,不喜别人说心上人的不是,他自己也不行。
“殿下若嫁给一个贼,日后都会受人诟病,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若参军搏个功名,就能以更好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我想让殿下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岁岁平安。你明白吗?”
豆大的泪水从温笙的眼眶中滴落:“刀兵狼烟,这青山处处埋忠骨,你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殿下,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怎会不记得,我当时偷跑出来玩,被流氓欺负,是你救了我。你说你叫楚芥,‘衣冠楚楚的楚,草芥的芥,不是楚河汉界的界’,我当时就觉得,这人真有趣。”
楚芥眼眶红红的,却还是笑,露出一颗小虎牙,还带着少年气,却庄重地跟她许诺一生:“是啊,等我立功回来,我就把名字改成‘楚玠’,‘珪玠’的‘玠’。我不要封侯,不要财宝,我只要你。我想和你的名字写在史书的同一页,让后人看到,世世代代、流传千古。殿下,这一次,你就成全我吧。”
“嗯。”温笙抱着楚芥大哭起来,哭得让人心疼,却是选择了他的选择。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水榭传来阵阵诵诗声,少年紧紧抱住怀中的软香温玉,贪婪的嗅着她的气息,心中却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出征那日,王公贵族站在王宫外那高高的石阶上,俯视着下面整装待发的将士。
王说了些振奋人心的话,将士们干了手中的酒,城门开,众人离去。
温笙一眼就在人堆里认出了楚芥,他回头看她,嘴里说了句话,隔得太远,温笙听不清。可是洛初却听见了。他说,他爱她,他说,殿下珍重。
初升的日光照在少年身上,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背影。谁也没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
两方交战,必有死亡。前线传来的情报不容乐观。
更要命的是,楚芥出征的第三年,花间国上空突然被黑雾笼罩、常年不见天日,越来越多的人得了一种不知名不可医的怪病。患病者的身体会逐渐腐烂、血肉模糊,最后化为一具白骨,死状极其惨烈。
而民间却突然流传着公主血肉可以治疗各种恶疾的言论。
“公主血,公主肉,治百病,保长生,人人取其而食之,花间长存永不倒。”
小孩子们传唱着不知从哪学来的童谣,一传十,十传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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