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肩上顿时鲜血淋漓,手中棍棒落地,惨叫着退了下去。
朱聿恒一旋手中木棍,破裂后显得尖锐的棍头上,鲜血滴落于泉水之中,洇出一片血色涟漪,触目惊心。
众人这才恍然。枪乃百兵之王,在上阵对敌的时候,是最具杀伤性的武器,而他踩裂棍头,锋利的前端俨然便成了长枪,可多出扎与刺的用法,比棍棒更适于杀敌。
事已至此,第三关已难善了。
第二波水浪聚拢,眼看即将再度扑击。
收紧手臂揽住怀中阿南,朱聿恒贴了贴她湿冷的鬓发,沉声道:“抱紧我。”
……第196章 死生契阔(3)
就在阿南的手臂收缩抱紧他的下一刻,他已带着她扑向第二波巨浪,直击正向自己进攻的那道桥梁上弟子。
他穿透水浪,下手狠辣迅捷,威势极盛,长棍的断口上一时尽染赤色,又被水花迅速带走。
水花遮挡了他身影的同时,也阻隔了弟子们的判断。而他凭着自己惊人的判断力,反倒利用水浪扑击为攻、借助水花弥漫为掩,反杀向迅速转换的桥梁上弟子们。
哀叫声中,挡者披靡,纷纷败退。
梅花开得妖娆艳盛,湍急的玉醴泉中,落了无数胭脂花瓣,也滚了无数受伤的拙巧阁弟子。
泉水被鲜血与花瓣染成了淡淡粉色,加上伤者的□□哀号,这仙山海岛浑如森罗地狱。
朱聿恒下手既狠且准,弟子们中的虽不全是要害,但各个都是伤到手脚,再也没有战斗力继续阻拦,而后面的弟子们都是惊骇畏惧,一时不敢上前。
“别让他救走了妖女!咱们今日誓要斩杀妖魔,为毕长老和毕堂主报仇雪恨!”
怒吼声中,如龙头般踏于水浪、当先向他们扑袭的,正是那个青衣人。
“我拙巧阁独步天下,今日若不能拦住你们,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然而,朱聿恒攻势如龙,他入了这水阵,水阵便已是他的掌控范围,青衣人如何能阻拦。
晃过第三波扑击的水浪,朱聿恒长棍斜扫,破开水浪直击对方面门。
这一招既狠且准,来势威猛,青衣人不敢阻拦,仓促矮身避过。
谁知朱聿恒挥棍只是虚招,棍头在水中一点,趁着他低身闪避之时,双手在棍上一撑,早已借长棍点地之力,飞身而起。
挟带着冰冷水浪,朱聿恒拧身一转,水珠飞旋间,足尖在青衣人脖颈间勾过,眼看便要绞上他的脖子,直接卸了他的颈椎。
水浪之中,他的杀招更显凌厉,青衣人哪敢用自己脆弱的脖子抵抗他凶猛的攻击,身随脖转,整个身躯斜飞出玉醴泉,直扑下山,以狗啃泥的姿势一路滑了下去,大失代阁主风范。
指挥龙头跌出战局,玉醴泉上攻势大乱,弟子们显然无法自行配合玉醴泉中机关水浪,又被朱聿恒杀破了胆,溃不成军。
朱聿恒拉起阿南,手持长棍,立时杀出已溃散的战局,带着阿南脱出玉醴泉,站在了岸边。
日光穿透阴霾云层,一缕缕直刺海岛,场上战局已到了尾声。
身后是捂着伤口□□的拙巧阁弟子,而朱聿恒紧拥着怀中阿南,斜持长棍立于冬日海风之中。
黑衣猎猎,溅在上面的鲜血已被水浪洗去,几乎显不出痕迹,唯有泉边零落的梅花沾在他的湿衣上,显出几点艳红肃杀。
阿南偎依在他的怀中,眼前忽如幻觉般,闪过楚元知将金璧儿的身躯推出铁闸时的情形。
她那时心中曾想,金姐姐真是不明智。
楚先生愿意为她豁命,拼死也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换取生机,可她与丈夫二十年相依,却还执着地追究当年的事情,始终打不开心结——
而她呢?
一路与阿琰行来,他们二人出生入死、互相救助何止一次两次。
阿琰骗了她也好、伤过她也好,这世上,言语可以欺瞒、可能违心,可为她豁出性命的人,只此一个。
若阿琰真的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做了一切,那么,他又何必无数次将性命交托于她手上,何必一再为了她而义无反顾在绝境中抛弃生机,一再置生死于度外呢?
她颤抖着,深深吸气,又长长吐出,将胸臆中所有郁结的气息涤荡殆尽。
她紧紧地抱住了阿琰,放任自己虚脱的身体倚靠在他的身上,汲取他那端传来的体温,与他在这冰冷战场之中,为彼此增添唯一的暖意。
朱聿恒收紧了手臂将她揽紧,握住手中染血长棍,目光冷冷地在周围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无论是拙巧阁的弟子,还是前来观礼的江湖高手,众人看着这对紧拥在一起的男女,无不魂飞魄散,哪敢再度上前。
朱聿恒不再迟疑,拥紧了阿南,带着她从流泉竹桥上一跃而下,踏在了下方的屋檐之上。
他没控制力道,加上携带着阿南,身体确实沉重,踏得飞翘檐角顿时断裂,无数碎瓦片簌簌落掉,轧轧倾倒。
在砖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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