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莉塔被带到了斯库瓦罗的房内。
剑帝的私人空间布置得既整洁又庄重,和他显得有些凶恶的过大嗓音相反,充斥着一种严谨的冷厉感。贴着灰蓝色墙纸的墙壁上挂满了从世界各处搜集来的名剑,从西洋的花式击剑、古罗马短剑、德式斗剑、苏格兰阔刃大剑、维京剑乃至东方的马来短剑、中国的唐刀、日本的武士刀等,凡是能叫得上或叫不上的刀剑类利器,都能在这里看到身影。
想必在斯库瓦罗房中挂着的都是他相对喜爱的收藏品,他还有一间远远不止于此的收藏用室。
尽管大多数的剑都是套着剑鞘被精心保养着,但维奥莉塔仍然能感觉到这些凶器散发出的无形寒冷杀气,简直是让正常人想拔腿就跑的程度。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很难用正常来形容了。
身体尤其是大脑中还残留着弗兰幻术影响下的混乱和动荡,真实或虚假的记忆错乱重迭着,无论她如何深呼吸,仍然难以将恐惧的情绪褪去。维奥莉塔坐在软沙发中,除了垂首微微发抖抱着自己的手臂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被放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维奥莉塔抬头,斯库瓦罗银白色的长发垂在他纯黑色的制服前,斜切的长长刘海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
“喝吧。”他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
女孩双手捧住骨瓷制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杯中盛着的,不同于欧洲人常喝的产自于印度的红茶或者部分人所爱的由中国出口的绿茶,是来自于日本的抹茶。奶绿色的水面泛着小片小片的泡沫,喝起来有些甜甜的,很是能帮助稳定情绪。
都不知道斯库瓦罗一个意大利人上哪来的这种日本的特产。或许是友人送的手信吧。
随着一口口的热饮入腹,僵硬的身体似乎在愈来愈渴望着一种温暖。
“反正我平常也不喝这种东西,”斯库瓦罗见女孩很快就将一杯热茶饮了大半,“你要是喜欢都拿去好了。”
这是他这里唯一喝起来带有甜味的饮料。想来那个沉迷棒球的家伙也不会介意他送的特产被转送给女孩子。
瓷白杯中的奶绿色很快就见了底。维奥莉塔呆呆地捧着杯子,半晌,突然轻声地对男人开口道,“斯库瓦罗先生……我可不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呢。”
出了这道门,又会有不知道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知道一直呆在男人房间里的意思么,”斯库瓦罗的话语中充溢着不赞同,他起身,就要走到房间门口开门,“……赶快回去吧。”
维奥莉塔轻轻地将杯子放下,杯底的边沿碰上配套的骨瓷小碟,在寂静的房间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从沙发中站起,拖着有些不稳的步伐,站到了男人的面前。
“斯库瓦罗先生……是讨厌我吗?”维奥莉塔微微低着头,平视的目光投向银发男子隐约露出锁骨的制服领口和扣得一板一眼的银色双排扣。
“不是讨厌不讨厌你的问题,而是……”面前的男人似乎将他的脸侧了过去,一绺银色的长发在黑色的外套毛领上滑动着,“你有更应该去的地方吧。”
明明有人在一直等着她。
“更应该去的地方……?”维奥莉塔自嘲般地轻笑着,“刚才斯库瓦罗先生好像也在场对不对,向我发出杀气的人,可是不止一个哦。斯库瓦罗先生,到底是想要我去哪里呢。”
女孩抬起头,双唇紧闭,下唇似乎还在被咬着,微蹙的眉头之下,是一双湿润的紫罗兰色双眸。
她缓缓地伸出双手,向前,抱住了男人的腰身。
“斯库瓦罗先生,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了斯库瓦罗的胸膛上,黑色的发丝和他银色的发丝重迭在了一起,“明明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关照我了。“
男人低头看着紧紧依靠着他的柔软躯体,无言。
“如果斯库瓦罗先生真心不想要的话,现在推开我不就好了,像上次那样,”女孩的声音轻得有如一碰就会碎掉,“对斯库瓦罗先生来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吧。”
她的手指在男人的身后交错着,指尖穿过他如月下银练般的长发。与男人冷硬的长剑不同,他微凉的长发既柔软、又滑顺,有如真正的水流从女孩纤细的指间逝去。
“……斯库瓦罗先生,”此时此刻,一股后怕的劲儿才开始在维奥莉塔的身体中翻涌起来,让她的声线既不稳又虚弱,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安,“我很……害怕。”
她感觉很冷。是不论多少的热度都难以平复打着寒战的身体的冷。是除了令人沉溺的火热躯体以外无法让她忘却惶然的冷。
男人一直保持着不动的手臂终于圈上了她的腰肢,抚上了她的背脊。
“……你啊。”
她似乎感觉斯库瓦罗低沉地叹了一声,将他左手上绑着的长剑解开了。不知沾过多少血的杀人利器掉落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重而脆亮的金属撞击声。
男人戴着白色皮质手套的右手抬起维奥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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