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忙公务,让你直接坐马车回春水镇就行,不必去与他告别。”
‘告别’二字听得褚朝朝心里怪不舒服的。她瞪了她哥哥一眼:“我只是回家待段时日,还会回来的。”
褚峰见她没了适才的欣喜,扯开话头:“祖母和阿娘昨日里都开始算着咱们今儿什么时候能到家,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别墨迹了。”
褚朝朝心思转的快,就不再说去见谢璟。
就跟着褚峰离开。
直到她坐上马车,车轮辘辘的转出街道。
阿绿和阿春不约而同的都叹了声气。一大早的收拾东西时倒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看着人真的离开了,心里才觉得空落落的。
璟王府向来清静,她们家殿下有时又好几个月都不在,王府内就冷沉沉的,也就褚朝朝来了这里,阿春和阿绿才开始热闹起来。
这也没多久,就又离开了。
阿绿低声喃着:“小娘子既是还要回来,殿下为何不让我跟着去?”她在心里已认定了褚朝朝不会再回王府,那封‘放妾书’她是看到过的。
可小娘子却说她过段时日就回来了。
阿绿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若是过段时日就要回来,也不至于带走三只箱笼吧。
这哪是回家探亲,分明就是再也不回来的意思。
阿春摇了摇头:“殿下这样安排自有殿下的道理,走吧,殿下让咱们送走小娘子后去见他呢。”
阿绿应声,与阿春一同向着敬云院走去,口中却还是嘟囔着:“殿下也不来送送小娘子。”
阿春听到她语气中有对殿下的不满,笑她:“你这是不知道谁是咱们主子了?”阿春顿了顿:“小娘子如今爱黏着殿下,没准见了殿下,心里会不舒服。”
阿绿叹气:“这倒也是。”
——
褚朝朝和她哥哥两个人却是坐了两辆马车,一辆拉人,一辆拉箱笼。她那三只大箱笼里被塞的满满的,皆是谢璟这两日命人去置买的。
有衣服、有首饰、有吃食,上京城里的各家铺子几乎都命人走了一遍,都是按着她的喜好购置的,只有一件除外。
就是在书斋给她买了一摞书,还有一套字帖和笔墨纸砚。
马车越行越远,直到出了城门。阿春和阿绿来到她们家殿下的书房,谢璟正垂眸看着一副字画,并未抬眸问道:“走了?”
阿绿回:“小娘子和她哥哥已经离开了。”
谢璟颔首,没再言语。
褚朝朝回到家中已近午时,蟹儿胡同一处宅院门前,生的慈眉善目手握蒲扇的老人正在门前的古槐树下乘凉。
依旧是那张陈旧的竹椅,一旁搁置着一只木桶,里面的水清清凉凉,张重林已命他儿子张鹤从井里换了好几回水。
每隔半个时辰,他就要摸一摸,如今天气热,他的小孙女夏日里喜欢吃冰冰凉凉的西瓜,他就在这木桶里给她泡着,等她回来,也就泡凉了。
自从褚朝朝过完年节去了上京城,张重林不曾给她去过信,从前褚峰不爱在家中待着,常去镇上跟他的朋友们去玩。
也就褚朝朝整日里跟个黏牙糖一样,跟在他身后,陪着他钓鱼,去喊他回家吃饭。
如今,都要回来了。
他也就不生她的气了。
马车行进蟹儿胡同,褚朝朝被他哥哥揽着下了马车,早在出了城后,褚峰就给她出了主意,见到祖父后什么也不用说,直接上前去抱住。
保证不会不理她。
褚朝朝这次听她哥哥的,直接上去抱住了张重林,嗓音浅浅的:“祖父,你在这等我呢?还有西瓜吃。”
张重林被她抱着,清了清嗓子,语气冷不起来,只是很平常的说了句:“小丫头,回来了。”
褚朝朝见祖父不再生她的气,乐咯咯的跟只松鼠般,去院中见了阿娘祖母和她爹后,就搬了只小板凳,往她祖父身旁一坐。
小口小口的啃着西瓜。
张重林看着她笑,额头眼角处尽是皱纹:“在璟王府待了段时日,吃西瓜都小口小口的了。”
褚朝朝咯咯的笑:“还不是祖母教我的,在外面不能大口大口的吃。我学会了,也就习惯了。”
张重林看着她点头:“是个好习惯。”
褚朝朝与她祖父闲聊,待院中饭菜的香味飘过来,她就拉着祖父去用膳,一家子人聚在一处,热热闹闹的。
谢璟命人准备的三只箱笼里不止有褚朝朝的东西。她们一家人的都有。
而且,很对每个人的口味。
褚朝朝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她自个其实也不太清楚都是些什么,给她阿娘的是一套绣兰花锦裙,用的布料是织云锦。
给她爹爹的,是一套笔墨纸砚,名家上乘之物。
褚朝朝忙活了好大一阵,她也是好奇,谢璟是如何知道她祖母眼睛不太好的,让孙大夫给祖母开了药方。
不过,谁的东西都有。
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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