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蜻蜓留下了,奴婢瞧着,那蜻蜓蔫蔫的,没准一会就要死了,”阿春顿了顿:“若是死了,小娘子怕是——”她不敢说完。
阿春见她家殿下垂眸不语,正欲退出去,谢璟突然道:“宣太医来,治。”
阿春:……
太医?给蜻蜓治?
“是。”
璟王殿下也是想不到有一日他会让人因为一只蜻蜓跟他生气,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荒唐,宣太医来给蜻蜓治伤。
谢璟闭眸,修长的指节按在太阳穴处。
——
褚朝朝被阿绿陪着在翠山别苑里散心,她小小声的叹气,若他只是无意的,那也无事,可偏偏他是故意的,而且,她都答应方子恒了,回来会放了的。
现下,还怎么放。
翅膀都没了。
想来他这个人本来就心狠,当初还要杀了她的狗呢。
褚朝朝自个寻着路就去了方子恒说的那片葡萄藤处,离得很远,她就瞅见了,那葡萄藤生的茂密,若是下了雨,站在那下面,估计雨水都不沾身。
也是巧了,褚朝朝与阿绿走近了才发现,这处葡萄藤处有其他的人在,褚朝朝识得这声音,是清韵。
而与清韵说话的女子,是方家姑娘方雨烟。
她与清韵曾是闺中密友,这两年她不在上京城,如今回来了,知晓谢璟在这里,就邀了清韵也来玩。
而褚朝朝适才走近时,听到方雨烟说:“我今儿一早就见过你皇兄了,还与他约着一块去游船呢。”
清韵回她:“也是。我皇兄可是为了你一直不娶妻,等了你两年。”
其实,清韵这话是在揶揄方雨烟,方雨烟在清韵跟前说这话,纯属是自找无趣,清韵再清楚她皇兄不过,她也早就知道褚朝朝是谁。
可褚朝朝没听出来。
想起昨夜那两个侍女说的话。
原来,方家姑娘真的是他的心上人,昨夜还不让她看,今儿一早那紫檀木盒子就不见了,他早早的出门,原来是与佳人相会了。
小姑娘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
这就把事情给串起来了。
有理有据的。
清韵见褚朝朝也来摘葡萄,倒是向着她身后张望了眼,虽然摘葡萄这种事,搁从前她皇兄绝对不会来。
可如今却没准。
见褚朝朝身后无人,清韵问她:“朝朝,我皇兄呢?”
褚朝朝不想提他,只随口道:“他忙呢。”
清韵与褚朝朝说着话,一旁的方雨烟一直将目光落在褚朝朝身上瞧,倒是个小美人坯子,也不知怎得就入了他的眼,上了他的床。
搁这说了会话,方雨烟端着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向褚朝朝走过来,眉目含笑时颇为亲和,有着世家贵女的矜贵与明艳,她将手中的小竹篮递在褚朝朝眼前给她看:“我摘的都是泛青的葡萄,璟王殿下就爱吃这样的,不如我跟小娘子一起去给殿下送去。”
褚朝朝看着她,谢璟爱吃什么她都知道。
只是,他,爱吃青的葡萄豆子?
莫不是个傻的,有红透的甜滋滋的不吃,吃青的。
褚朝朝在心里骂了谢璟几句。
清韵在一旁看着,本想不让方雨烟去,可她又觉得无趣,想看热闹,就在一旁说着:“也是,我也想见见皇兄了。”
褚朝朝:……
“你们先去,我再摘会。”她不想回去。
清韵哪肯让她留这,三拽两拉的,就将褚朝朝给拉回去了。
——
褚朝朝带了阿绿一人出去,回来时却是又带了两人,璟王殿下早就没在书房坐着,此时正在院中树下的石桌前品茶。
而他的面前,摆了一个古檀木箱笼。
是方子恒适才亲自送过来的,也是个极没眼力见的,跟谢璟道:“午时听小娘子说喜欢皮影戏,还喜欢捏泥人,我这里都有,就给送过来了。”
谢璟看了他一眼,只冷声道:“她有,不必。”
方子恒只好又道:“这箱笼里还有别的新奇的玩意,是我父亲命我带来的,给小娘子在这里解闷。”
这箱笼就留了下来。
谢璟倒是好奇,午时她不过是去摘了莲蓬,到底跟方子恒在一处待了多久,又都跟他说了什么。
还给她捉了蜻蜓。
谢璟周身尽是冷沉气息。
哪是夏日,明明是寒冬。
他正欲去找褚朝朝,就见人带着清韵和方雨烟一道来了,行至他跟前时,方雨烟行礼,清韵唤了句‘皇兄’。
褚朝朝道:“你们闲话,我先去歇着了。”
她说完就要走,谢璟淬了寒冰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站住。”褚朝朝这次倒是停了步子,回身看他:“我午时就去游了船,现在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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