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两个月零几天,虽然感情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但她也做不到这么快就去找新人。而且,她也没打算再找,即使碰上了如今单身状态的初恋曾佑青。
曾佑青,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想不起来了,从没想过有生之年和他还能有见面之日,虽然那天朱庭容提起时,就知道他现在早已脱胎换骨,真的面对这个现实,她受到很大冲击。
当年家庭情况很复杂的穷小子获得成功,想必再也听不到难听的话,也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她该为他开心的,也该为自己最初的眼光感到自豪,但当他问她“这些年过得好吗”时,尽管她没表现出难堪的样子,脸上却像被狠狠甩了无形的一耳光,打落牙齿和血吞地说自己过得挺好。
她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幸好他比她高很多,她才能隐藏自己眼睛里的情绪,不至于被他看穿。
曾经阮贤云恨过郑暇君,直到她自己有了女儿后,对母亲的怨愤渐渐平息下来。
郑暇君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她并不知道曾佑青会有发达的一天,以那时他的情况,哥哥犯事进了监狱,他爸是个瞎子,家又住在偏远的山上,怎么看都是个火坑。她能理解母亲不想让女儿跳进火坑的心,哪怕她发誓尊重粤粤的一切决定,但如果粤粤最终选了个这种条件的,她也没有把握自己真的能忍住一句不反对。
客厅里,郑暇君的心情也很复杂,今天叫住阿云的那个男人,她还有印象,因为对方外表没怎么变,不过气势上倒是完全变了个人,一看现在就混得很好。她这辈子很少有不体面的时候,当年对着那个还青涩愚笨的小伙子,说了些扎心话。她当时也的的确确不看好他,家住得那样偏僻,那时候还没有拆迁的概念,可就算放到现在来看,再过一百年也轮不到他们家拆迁,而且家徒四壁便也罢了,父亲眼睛瞎了,哥哥关在大牢,跟着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时隔三十年,事实告诉她,她当初太武断,看走眼,人家还真有本事挣出前程。
阿云现在是个什么滋味?郑暇君也是今早才知道,她一直没放下,偏偏还遇上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不一样的那个人,恐怕,她心里那个疙瘩更加解不开。
想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小狗
这夜,阮贤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冒出白天见到的曾佑青的身影,让她心神不宁,思绪异常混乱。
邹楠粤却因为体力消耗太多,早早就进帐篷躺下,安然睡到天亮。
上午四人放了会风筝,穿扎染的 t 恤,拍照片留念。午饭后,收拾好各自带来的物品,启程回家。
午后阳光刺眼,梁和岑戴了副墨镜,两边车窗都开着,他姿态悠闲,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随意搭在车窗上,忽然想起来,转头看了邹楠粤一眼:“放一下前天晚上你唱的那首歌吧,感觉现在很适合听。”
邹楠粤说:“好啊,那连一下我的手机蓝牙?”
梁和岑点头:“你连吧。”
邹楠粤身体前倾探向中控屏幕,操作了一会,成功切换到她的歌单,车子匀速行驶在盘旋山路上,飘出动听的旋律,直到即将上高速,四扇车窗同时升起,彻底合上那一刻,隔绝里面的一切声音。
来时邹楠粤睡了一路,回程她精神状态好,不时与梁和岑说几句话。她还注意到,高速公路上几次出现小动物的尸体,被其他经过的车辆反复碾压,血肉模糊的,看着触目惊心。
也许邹楠粤太在意这件事,她忽然眼尖发现远处应急停车道上趴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顿时为它的命运担忧起来,她心里不忍,问梁和岑:“可以停下车吗?”
按照交通规则,肯定不可以。但小狗的命也是命,理解为突发紧急情况也解释得通吧?
梁和岑瞬间明白邹楠粤的想法,他立刻打开双闪和右转向灯,往应急车道上停。
小狗不停地呜咽,但它没躲邹楠粤。
本来梁和岑也下了车,准备将后备箱里的警示牌拿出来摆在车后,但邹楠粤非常顺利将小狗抱上车,前后总共花了不到两分钟,他也重新坐进驾驶室,观察着路况,寻了个安全时机汇入慢车道。
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黄毛土狗,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附近错落着不少外表刷统一白漆的房子,也许是哪家大狗生了一窝崽,主人无意喂养,又因为送不出去,便残忍地将它们丢出家门。
邹楠粤掌心里,小狗还在颤抖,不过它被抛弃的时间似乎并不长。它原来的主人应该没有太狠心,至少将它喂满月,才让它出来自生自灭。
她感受着掌心里温热跳动的生命力,下了一个决定,对梁和岑说:“我想养它。”
事实上,邹楠粤感到这件事情充满玄学。
前两天在营地上看见别的游客带了博美、金毛、萨摩耶出来玩,她就想起清明节回去祭奠爸爸后晚上做的那个梦,邹楠粤当时心情混乱,不太相信梁和岑提出的“托梦”那个说法,用一句冥冥之中搪塞了他。她没把这事放心上,但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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