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薄冰,她看着他,露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那云舟不打扰陛下了,云舟告退。”
他试图在她转身之际去牵她的手,但没有碰到,云舟把手拢进袖中,决然离开了王帐。
小钗一路跟着她回去,发觉她状态很不寻常,待四下无人了才敢问:
“公主,你和陛下吵架了吗?”
云舟抱膝坐在榻上,摇头。
吵架?她有什么资格吵架?
是她想得太美好了,忘了帝王的本质,被一点甜言蜜语就迷惑了。
现在回想,萧铮做的每一项妥协都不是只为了她,更多的是为了他的政治理想,只是刚好她符合他的对皇后的期待。
当他们利益相同时,就是盛宠,而当她的利益和他的大局相悖时,她就是被舍弃的那个。
意外?他会觉得那是意外?
云舟忽然笑起来,可那笑容看起来很凄楚。
小钗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吓坏了,忙劝道:“和陛下吵架也不用这样啊,公主,这么危险,大不了咱们不当皇后了,咱们去南兹找赵娘娘去。”
云舟视线垂落,看见自己的裙角,上头斑斑点点沾着几点血迹。
是那个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小内侍抓她裙摆的时候留下的。
过了这一会,血色已经变得发乌,染在平安吉祥的刺绣纹样上,显得尤为讽刺。
“不行。”
她盯着那血迹喃喃道。
“原来我可以走,现在我必须做皇后。”
……
夜里,云舟躺在榻上,睁着眼睛,难以入睡。
毡帐外很远很远的地方,偶尔会想起一声狼叫,呜呜咽咽的在夜风中回荡,听起来孤独而凄绝。
门外,隔着厚厚的门帘,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钗的声音微弱:“陛下,公主她……”
“她晚上吃过东西吗?”
“没有……”
“……”
云舟躺在那里不动,听见门帘掀动的声音。
靴子落在毡毯上是无声的,但她知道他进来了。
、诱饵
毡帐的窗户也都封得紧, 没有任何的月光透进来。
唯一的光源就是燃烧的炭火盆子里红彤彤的热炭,散发着一点微弱的暖光,在一片幽黑之中只能照亮最近的一点东西。
云舟先看见的, 是萧铮腰间那枚坠着五谷丰登结的荷包。
那是她亲手做的,一针一线,她这辈子除了给魏帝做寿礼, 从来没给任何男人做过这样的东西。
他是唯一一个。
可此刻那些曾穿过荷包的针, 好像都扎在了她自己心上。
他本来是伤不了她的心的, 她被送给萧锐的时候,还没有那么依赖他,那时远没有现在难过。
她翻过身去, 背对着他。
萧铮在她身后躺下, 从后面将她抱住。
“为什么不吃东西?我不是下过口谕让你加餐饭吗?”
云舟挣不开他的胳膊, 但无论如何不肯转头看他。
萧铮叹了口气,哄道:
“我知道你怨我, 我保证,我之后一定会找到合适的理由处置冕图王, 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份委屈的, 你信我。”
云舟没有任何回答。
萧铮感觉怀中的人僵硬的像个石像, 虽然不出声, 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显示着抗拒。
可他依然不肯松手, 轻轻吻了一下她耳后的碎发, 试探道:
“旎旎, 你的小名是这样叫吗?”
云舟忽然转头, 目光冷漠:“我不许你这样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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