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一点悔意也无?不与我道歉赔罪吗?”
萧铮眼睛从她那边挪开,望着头上的雕梁,道:
“错是错了,但是遵从本心,无有悔意。”
云舟看他那理直气壮,不知悔改的样子,气结:“无耻。”
说完刚要将帘子一甩放下,萧铮忽然又开口了,他问道:
“你真的生气吗?”
云舟手上一迟,反问:“你这样问,是我那一脚踢的不够重?”
萧铮沉默。
云舟这回将帘子放了,躺下翻了个身。
安静了一会,外头复响起萧铮低沉的声线:“你生气是因为觉得不是时候,身份不对,是礼教所致,但你的本心它生气了吗?”
云舟在帘中的黑暗里垂眸,指甲不自觉地抠住枕头上的绣花。
作者有话说:
来人呐,登徒子耍流氓了!
、带坏
萧铮抛出来的问题, 让云舟本能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之前萧铮吃完玫瑰芋头糕吻她的时候, 她只记得头脑发懵呼吸困难,因为她心里认为那只是为了救晨霜而不得不承受的妥协,是不应该去回味的, 所以刻意不去回想。
而此刻, 床帐遮住了月光, 将她独自圈在一方小天地里,萧铮既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的小动作,这安全感让云舟勇于回忆一下刚才的细节。
萧铮吻她的时候, 她在想什么呢?
那一刻, 她没有升起什么被冒犯的恼怒, 反而产生了一些离奇的想法。
她惊讶于,原来一个浑身坚硬好似铁铸的战神, 嘴唇竟然也是柔软的。
当他纠缠住她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像缓缓升起的温暖潮水逐渐从脚尖漫上来, 眼见就要将她淹没了, 直到萧铮的抚摸突破了她的界限, 她才骤然惊醒, 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
可这份恼怒, 大约也来源于一种对没经历过的事情的恐惧。
她想起自己小些的时候, 因为很安静, 总是无声无息的, 所以曾误听过出嫁后回宫的几位姐姐的闺房密语。
那些挽着美丽妇人发髻的公主们凑在一处, 喁喁私语, 不知道还有个小女孩没有去外面玩, 而是正躲在屏风后头看闲书,于是一些香艳的言语就那么透过屏风传进了女孩的耳朵。
云舟那时偶尔听见姐姐们谈起谁用了什么香膏,抹上之后肌肤不止香润,还滑如凝脂,若用在心口更是叫人爱不释手,还有人说自己的驸马在床帷之间爱说些浪荡话,激起一片娇柔的笑声。
那时候她年龄尚小懵懵懂懂,以为姐姐们不过在说些妆品挑选和驸马品行的事。
可今日想来,竟说的都是些夫妻房中的情趣。
她想起萧铮方才那不老实的手,突然就明白了,抹了那香膏,是什么人会爱不释手……
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莫名其妙就懂了这样多!
云舟一个人在黑暗中忍不住面红耳赤。
都是萧铮将她教坏了!
她隔着帘子恨恨瞪着外头。
什么本心之论,都是登徒子给自己找补的陷阱!
云舟翻来覆去睡不着,试图想些别的把今天的事从脑子中驱走。
然而一些其他的陈年旧事又在心中浮了上来,她咬着指甲,想了想,又坐起来,再度掀开帘子,问道:
“找个魏国女子做皇后,平衡朝堂势力,不让北燕宗族独大是你早就想好的吗?”
萧铮轻轻嗯了一声。
“那在遇到我之前,你是打算找哪位女子入主凤梧宫?”云舟问。
萧铮想了想,如实回答:“我当时想着,曾经马车救我的那位公主就是不错的人选,她肯救我说明她对北燕成见不深,善良且有胆识,于我又有恩,是不二人选。”
云舟咬了一下嘴唇,道:“可那时你并不知道那是我。”
萧铮应道:“是。”
其实萧铮说的都是些褒奖之词,说的是她本人没错,但云舟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于是追问:
“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救你,你就不会喜欢我?”
萧铮嘴角晕起一些笑意,他没有回答。
见他不答,云舟轻轻哼了一声,重新甩下帘子。
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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