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强调双鸢阁里饮食起居要格外留心,尤其饮食必要由奴婢亲自检查,想来殿下怕公主被人谋害,在极力保护公主。”
云舟并未对这些话表现出什么触动,她淡淡道:“当时觉得保护不了便将我送人,如今又能保护的了了?明明什么都没变,不过是他想法变了,就为所欲为。”
薛尚宫见云舟还是有怨气,于是道:“个人有个人的命,人争不过天,公主再纠结其实心里也知道是身不由己,没得选。”
薛采仪顿了顿,又道,“况且眼下奴婢打探到一个紧急的事情,公主若还要执着也可以,只是晨霜公主恐怕就要遭难了。”
听见晨霜的名字,云舟心中猛然一凛,她立刻紧张起来,起身凑前问道:“晨霜怎么了?”
薛尚宫看云舟那关切之色,心中已有了七分把握,于是缓缓道来:
“刘妃娘娘与晨霜公主出宫后并没有分到一个府邸里去,刘妃娘娘到了北燕一位年轻将军府上,那将军妾室很多都带来了魏都,分到的宫眷都叫主母给打发去后院干粗活,见不着几次主人,虽操劳些,但还可维持,但晨霜公主被送给了北燕庆国公,也就是如今大妃的亲哥哥,本来是做粗使丫头,没被注意到,可是不知怎的,前日里被庆国公给瞧见了,晨霜公主花容月貌,那庆国公就起了意,说要纳她做妾,只是碍着丧礼未毕,暂不能成事,那庆国公今年五十有余,晨霜公主若真被他收归房中,一生岂不是完了吗?”
云舟听了,只觉得心口发堵,酸涩难当。
从分开起,她都不太敢细想晨霜的遭遇,偶尔侥幸地想着,晨霜很聪明,或能自保,但如今听来,自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世,而自己在岷山王府的时候居然想要就此一走了之,对都城中的姐妹不管不顾了。
一种极强的愧疚令云舟觉得眩晕,她扶住桌子,问道:“薛尚宫可有法子救她吗?”
薛尚宫叹了口气:“奴婢只是个宫人,也就只能帮公主跑跑腿,探听消息罢了,能有什么法子?”
她看着云舟眼中蓄的泪,轻声道:“公主,真正有法子的人,您不肯见呐……”
、凤梧
能有法子的人, 还能是谁呢,云舟颓然而坐。
这世上最无力的事,是连怨怼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你还要对怨怼之人有所求……
薛尚宫见云舟浑身竖起的尖刺都无力垂落了,趁机劝道:
“公主也是聪明人,知道渤阳王殿下不像您的气话里骂得那样坏, 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何苦针尖对麦芒呢?”
云舟将额头抵在床柱边, 无力道:“他哪里是针尖?他是最锋利的剑,所向披靡,在他面前, 我的力量何如草芥?”
薛尚宫道:“百炼成钢不敌绕指柔, 公主怎么不懂这个道理?”
云舟默了一会, 抬起了头:“他将我关在这里,不许我出去, 他不来我能如何?”
薛尚宫这才笑了:“奴婢就知道,公主有再多委屈也不可能拿晨霜公主的命运去任性, 公主想通就好, 至于能不能出去, 您得试试才知道, 殿下白日里出宫去了, 晚上才回来, 这几日一直住在临风阁里。”
到了掌灯时分, 宫门下钥之前, 薛尚宫将云舟送至临风阁。
玄羽立在门外, 拦住了她的去路。
“殿下不许任何人打扰, 姑娘不能进去。”
云舟往后退了半步, 平声道:“若说天下间有一人了解殿下所想,恐怕非玄羽大人莫属了,玄羽大人,我都已经来了……”
玄羽被她盯了半晌,终于让开了身子……
云舟的裙摆浮动过临风阁的门槛,脚步轻轻地向深处走去。
她心中想得很明白,今天要来求和,但不能卑躬屈膝。
萧铮那样的脾气,她越是对他有所求,就越不能突然转变态度,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好在庆国公府上有丧事,真要纳晨霜还得些时日,事态尚未迫在眉睫,有时间让她步步为营。
临风阁里萧铮一人默立在窗前,那徐徐渐近的脚步声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玄羽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把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
萧铮的音色如月色一般幽凉。
云舟胡诌道:“是我把玄羽大人推倒了,他起都起不来,并不是不拦我,殿下要怪就怪我吧。”
果然,萧铮闻言忍不住回头:“你好大的本事啊,讲笑话的本事。”
“说吧,你昨日恨不得我死,今日主动来见我,是要说什么?”
云舟垂眸,面上似还是有几分怨念:“我只是来问问殿下,把我抓回宫来,是要怎么保护我?大妃难道看我顺眼了吗?”
萧铮道:“没有,我这回抢你回来,她看你越发不顺眼了。”
云舟又问:“你既然是因为觉得无力保我才把我送走,那现在又让我回来,难道是有法子保我?”
萧铮道:“没法子,你得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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