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看着那火池之中燥动的火焰。
他隐隐能够从那火焰之中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情绪,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和焦躁,就像是一个病人,无法抑制住心中涌动的燥火,只能够在家里狂砸东西。
而祂的意志,就是要信众们进行大祭,而这种大祭,在楼近辰看来就像饮鸩止渴。
如果这些信众不脱离这个火神的话,要么一起疯掉,要么一起堕落向邪恶。
“我想,一开始你们心中的火神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子的,火焰之神,应该当那至高的道印,而不是现在这个,这个只是比大家站的高一些的人。”
“修行如登山,有人走在前面,后面的人看到他的背影,却以为他的背影就是那高顶,所以,你们要弄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火神,并不代表火焰的意志。”
楼近辰的道理是,让他们不要将信仰局限于某一‘人’的身上,而应该放的更大一些,放得更高一些,眼光放得更高一些,那么对于这个火神的信仰,便可以很自然的转为那更高的存在。
接下来,楼近辰又让丘文联系他的教主。
然后却联系不上,甚至丘文都担心他们的教主出事了。
楼近辰便也就与丘文讲着转移信念的理论,他自己也没有做过,只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这一讲,便是半个月才结束离开。
至于最后这个火神教的结果是分裂还是怎么样,就看丘文他自己的事了。
而楼近辰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将火神教的人杀光。
到了他现在这个修为,杀人不过是一念之间,但如此大面积的去杀人,却绝对不愿意去做的,如让世间不如自己意的人都杀了,那这个世界,一定只会剩下自己一个人。
因为当你杀了不合你意的人之后,会发现原本合你意的人,也会惧怕你,疏远你,也会不再如你的意,这般又杀了,便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宇内万物,彼此竞争,火神教之中,他已经插手播下了种子,便就让他自己成长,结果虽重要,但是已经不是他特别在意的了。
他虽然再入人间,心却生出一种抽离感。
播善种,种善念,不再是他当年那般一下子就拔剑而起了。
他不由的想起,神话传说之中那些大德圣人,可以做到一念之间杀了许多邪恶之辈,但是他自己却极少出手,只将自己的道德之念传播于人间,让人间这些人自己去清理邪恶。
他又在天地之间游走。
走荒野,入深山,寻一些小教派,想要如同见那‘火神’一样,再去追溯到那后面的神灵,却发现,其实大多数的小教派的‘神灵’,不过是一些山间老鬼,或者是一些灵魅罢了。
再有一些大一点的教派,他通过那种祭祀的方式去偷窥,感受到的只是一片混乱,就像是一些‘精神病人’一样,你觉得他的意识是清楚的,但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错乱。
于是楼近辰最终还是朝着北面去。
他要去见一见国师。
说起来,他还真没有好好的与国师有过直接的交流,不过是两次领会对方心意罢了。
从那人修榜上来看,国师开辟了无尽山,他在无尽山中修行。
他也正想见识一下。
同时,他也想看看那大乾国的皇帝究竟怎么了。
越是往北,天气越背。
走着走着,天地下起了雪。
大地也越来越平,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当年,曾也在雪中北上,现在又是这般。
茫茫大地上,一片苍白,大雪纷飞,一个人在雪中行走着,一步一步,不急不徐。
在远处,有一座庄园,庄园在这一片雪地之中,亦不失为一处美景。
当楼近辰以正常人的脚步走近那庄园之时,天色却是已经黑了。
庄园之中亮了灯,他看着这庄园,上前去敲门。
这一路行来,他几乎少用法力,只凭双脚敛息凝气的行走大地,感受这大地的脉动,感受寒暑的变化。
庄园之中,随着他敲门,那高处城楼上,两个布偶人似被敲门声给惊醒了一样,它们快速的化为人,随之便是整个庄园像是醒来了。
各处都亮起了灯,然后有人回应道:“来啦!”
楼近辰看那阁楼上的两个人,正是一男一女,他们也朝楼近辰看来,嘴角带笑。
楼近辰此时是收敛了所有的修为的,尽管如此,他也感受到了这庄园似乎不对劲。
但是既然敲响了门,便没有离开的道理,更何况这么大的雪,他已经几天没有喝一杯热水,没有与人说过一句话了。
:不是人
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但是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体,是唯一的脚印。
那一行延绵至风雪中的脚印,仿佛是在象征着,一个修行的人便是如此,大道苍茫,前方百般景,却处处危险,诡异莫测,回首身后,已然看不清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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