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何事?”
从北地回京时,他就暗暗告诫自己放下某些可笑的想法。
知道陶相公复官,她来了盛京,他从未去看过一眼。可那日在吴尚书府上时,听到临席的陈朗被喊去与陶家小娘子相看,他便有些坐不住了,按耐了好半晌终是跟了过去,却见她正妖妖娆娆地走向陈朗,且拧腰扶鬓地与陈朗说话,他全身便绷得紧紧的,又见丰嘉玉与真姐儿要对她动手,忍不住冲了上前,待听得陈朗话中对她的维护,差点就忍不住要对陈朗发难…可是她主动上前与他搭话,摆出的是对陈朗一般的体态笑貌,甚至还故意挑衅地看了丰嘉玉一眼,他当时气就散下来了…确实如丰嘉玉所说,她迷了他的眼…
可是他心中愤愤不平,她拒绝了自己两次,却转头就开始与人相看…
忍不住又去刺了她几句,自然…也被那伶牙利嘴的小娘子不客气地回敬了…
此后他一连好几天都睡卧不宁,甚至暗暗捶墙捣枕。
后来的这段时间,偶尔经过她的铺子时,他会远远地看一看她有没有在店中,他知道她不是总在前间待客,有时也会在后院忙碌。
她言笑晏晏地接待客人,亲切和顺,有些郎君为了见她一面,不惜放下身段亲自入铺中挑选采买…
听说每每有新的果品出来,她都会派人送去给交好的官家夫人,每逢时节更是有礼盒相送,他也算与她相识一场,可他府上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次,他又觉得挫败感极强…
前段时间再经过她的铺子,却接连几次都没有看到人,他便与自己较上了劲,再没去过…
齐修见他到底沉不住气,无奈笑道:“陶小娘子此次来,正是为着这官廨之事。”
沈同晏明显不解。
齐修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陶小娘子总是能给人惊喜的,她给吾带来了佳讯,此次修筑官,朝廷可省下一笔不小的窗纸开支。据说她寻制了一种新式窗纸,名曰云瓦纸,欲无偿供给此次修筑的官…”
沈同晏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他不禁扶额感叹:“倒是确有几分经商天赋。”
那云瓦纸若能得朝廷廨舍修筑选用,则可获推广之机,届时必遭盛京百姓渴慕…
而盛京之于整个大齐,甚至其它蕃国皆影响巨大,自宅制风物到行姿作态,皆酷爱相仿于盛京。此云瓦纸亦将在盛京人的带动下被争相采买,继而名享天下。
此次无偿的供给,却可获得难以估量的收益…
齐修好心解惑后,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诫:“子居,陶相公乃骨骾之臣,况我大齐不比前朝,现今取士不问家世,婚姻不问阀阅。你若真心悦之,便当去追慕于她,只是切记需得改改你王孙子弟的架子,别总是端得足足的,连关心二字也不识得好好说,女儿家面皮薄,哪禁得起你两句刺?”
继而又道:“况待你成婚后,自该袭爵,届时你我便可顺势将那三司使的位子收下…”
沈同晏好笑地用眼睨他:“太子殿下不愧为饱学之士,堪当人师,只是似乎言深行浅,说得这般头头是道,自己却连个堪施所学的人都未曾找见,殿下倒也找一位小娘子试上一试…”
沈同晏暗讶于陶知影一个弱女子,到底哪来的旺盛精力,竟暗中盘桓了这许多事…
很快,他便知晓了其中答案,并非她有三头六臂,而是有帮手——谢颐。
为了亲眼瞧一瞧她那“云瓦纸”,沈同晏特意去了修筑之地,却见她与那谢颐正凑作一处,对着一片于日光下微微发亮的薄片相互讨论着什么,他二人靠得实在太近,手肘都几乎碰到了一处,沈同晏甚至望见了他们相视而笑的一幕。
而从远处望去,二人如同一对正在窃窃私语的夫妇。
沈同晏被这一幕激得眼前发黑,他缓缓攥实了拳…
云瓦纸的制艺很好,江陵的匠人们无师自通,偶然间寻了些贝壳、羊角压混在一处,竟使这云瓦纸更为坚固,嵌入窗中后,不仅可经日晒雨淋,与精雕细琢的花窗亦相得益彰,即使是在日间,房中亦是一片朦胧风雅,颇有一番意境。
陶知影展眼舒眉,想着云瓦纸的大好前景,回府的路上不禁规划着,长此以往,她便是再买下几座府宅也够了,还有田地铺子…想到今后的美好生活,陶知影不禁双眸明亮,桃腮覆霞,一派娇俏可人的模样。
马车忽然停下,帘外传来一道熟悉的问候声。
秋照掀起车帘,陶知影也看了一眼,原来是长落。
她自然有些惊讶:“郎君为何在此?”
长落恭敬道:“我家世子爷想请陶小娘子一叙。”
第27章
永金楼中的一处包厢,陶知影已有些不耐烦,她方才既疑惑又警惕地跟着长落进了此处,沈同晏却从她进来到现在,好半晌的功夫都一言不发,仿佛暗自在掂量什么,又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一般。
“沈世子。”
她终于按捺不住:“今日何事寻我?”
沈同晏心中正郁躁不堪,觉得自己当初就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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