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过去那么多年,林笙也始终记得高中时期的点点滴滴,譬如他最讨厌吃的是猪肝,最喜欢吃的是芹菜,一个学期大半的时间,只要他出现在食堂,就不会错过芹菜,芹菜牛肉,芹菜豆干,芹菜炒花菜。
可现在他说,他不喜欢吃。
林笙握筷子的手微微紧了紧,垂眸道:“那你给谁打的?”
许承洲没有回应,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顺带还把门关上了,只留下林笙一人坐在餐厅里,她抬眸望去,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外人都觉得他们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唯有林笙心里明白,她与许承洲的夫妻关系只靠一张结婚证维持着,就好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舍友,没有感情,也没有爱恋,甚至结婚三月到现在,他都不曾碰过她。
最后,林笙自己一个人吃完了那盘饺子。
傍晚的风吹得有些凉,她站在阳台上望着榕洲的风景,看着那暖黄色的夕阳一点点从西边落下,心情就像是那逐渐消散的光,一寸寸往下沉,沉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第二天便是校庆,许承洲起了大早,换上了那套定制的西装。林笙也换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未施粉黛的脸白里透红,肉嘟嘟的脸,也难得的透出了几分的精致。
许承洲看见林笙的模样,稍微愣了愣,其实林笙的五官底子很好,气质也上乘,但可惜在这个以骨感为美的时代,她胖得有些过头了,将她原本的五官弱化不少。
他看了她好几眼,才说:“不是说不去?”
“百年校庆嘛,总归是要回去看看的,再说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做。”
许承洲也懒得去问她想做什么,便拎着车钥匙往门外走,从这里开车回学校,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在距离学校只有三百米的距离时,两边的绿化带上就插上了属于第九中学的旗帜,旗帜随风而扬,带来了几分百年校庆该有的节日感。
两人抵达了学校后,许承洲去停车,林笙先行下车,刚下车就碰见了以前的老同学,她寒暄几句话后,就把自己的花店的地址和名片递给他们,笑吟吟:“我现在在市中心开了一家花店,大家都是老同学,有机会来光临啊。”
几人接过名片后,免不了要恭维几句,什么当上大老板了,或者是赚大钱之类的话。
林笙也都笑着应付。
没一会,许承洲停好车走过来,看着林笙在给昔日同学发名片,不遗余力的介绍自己的花店时,脸色冷了几分。等到那些同学走开,他才走上前,冷冰冰的说:“今天大家是回来叙旧的,不是来炫耀自己赚了多少钱,或者是来听恭维的话,而且我也给你介绍了几个客户,何必要在今天这么好的日子里扫大家的兴?”
许承洲的话,毫不意外的刺伤了林笙。她握紧了手中的名片,仰头看着他,难得的固执:“许承洲,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来吗?”
许承洲看着她,没回答,但眼神中充满了高傲与不屑。
“因为对你而言,这里充满了回忆和开心,但对我而言,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为我提供扩展销路和人脉的场所。”
许承洲嗤笑两声:“林笙,你现在掉进钱眼里了是吧?做我许承洲的女人,很缺钱吗?”
许承洲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与高中那个温柔开朗的他,完全不同,林笙也想不明白,为何他每次和她交流时,总是要把自己围在围城中,再站在高台上,仿佛她就像是一个想闯进他围城里的敌人似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抿唇道:“花店是我跟叶橙开的,她负责渠道,我负责店内,那么我就有义务把整个店管理好,我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对。”
许承洲一愣,盯了她好几秒,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林笙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唇角也因为强势的反驳而微微颤抖着。
她再也没有闲暇之心去应付那些所谓的老同学,转身去了以前的操场。自2013年7月起,榕城第九中学因参与政府改造的公路起了冲突,所以重新修建了一个操场,位于西南面的小山坡上,在2014年建成前,这里曾经林笙的小天地。
只要她被人喊‘笙胖’,或者别人以取笑她乐时,她便会来到这。
其实来这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这里距离操场和学校楼之间很远,却离画室个很近,只要站在南面的山坡上,就可以看见美术室里,专心致志画画的许承洲。
他的手很巧,画人物的专注与认真,会不自觉的让人沉溺其中。他画的最多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带着渔夫帽的女生背影,坐着、站着、躺着,都有。
唯独没有一张属于她的正脸。
除了画画,他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打球,每次打球,操场上都会传来炽烈的叫喊声和尖叫声,其中包括林笙。
对于他而言,这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充满了开心与幸福,但对林笙而言,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嘲讽。他可以淡定自若的责怪她的扫兴,她却不能大大方方的将那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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