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季姜寰即便是有胃口,也不可能和他坐下来吃饭,“我就问你几个事。”
“你说。”沈择安脸上堆起来的笑褪了点,“知无不言。”
季姜寰忍了忍,没翻白眼。
“你现在是不是帮周天文做事啊?”他问。
沈择安卡了下,说:“周总是我的领导。”
“就是的意思吧。”季姜寰懒得跟他周旋,“你跟他说过你差点要进小菜篮的事吗?”
“没有。”沈择安很果断地否认。
季姜寰垂着眼睛,思考了一会这句话的真实性,过了会才问:“你说了我的情况吗?”
“你的情况?”沈择安愣了,下意识反问。
“说了我这个人脾气很烂,不会和人打交道,可能还会不服路勉管,说了吗?”季姜寰态度很差。
沈择安脸色很精彩地变了几番,有点犹豫地说:“你脾气也还好。”
“我问你有没有跟他说过我。”季姜寰重复。
沈择安露出一点焦虑的样子:“周总知道我们同校,所以问过几句,我没说你不好,我都是夸奖你的。”
季姜寰差点要笑出声。
“现在路总离职已经成了事实。”他自以为温和地劝他,“小菜篮还要继续运行下去的,我们一起好好地把它……”
沈择安话没说完,季姜寰动作很利落地扬起了胳膊,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咚的一声闷响,沈择安往后退了几步,眼镜歪了,挂在一边的耳朵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季姜寰,半边脸微微肿起来。
“三年前就想揍你了。”季姜寰打完人,脸色异常冷峻,连大气都没喘。
沈择安站直了,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惶恐地想解释,张了张嘴,十分狼狈地把眼睛扶正,眼镜脚有点歪了,金丝眼镜斜斜地架在他的鼻梁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你没有真的伤害到别人。”季姜寰语气生硬,“刘维元的公司还是他的公司,小菜篮是小元的小菜篮,其他人你只能恶心一下。”
沈择安没料到他又说到以前,有点迟钝地摸了摸脸,嘶了一声。
“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季姜寰的愤怒像风一样卷着,咬牙切齿地说:“路勉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死,他只是放过你这个傻逼而已。”
沈择安没见过他这种样子,事实上,季姜寰过往没怎么失控过,最多就是烦躁。
他吼得脸色涨红,单薄的肩膀微微起伏,对着沈择安说:“滚。”
沈择安表情很复杂,看上去还有些许的挣扎,瞟了眼周围来往的人,扯了扯衣摆,转身走了。
太阳当空,季姜寰有点迷茫地发了会呆,发觉握成拳的手指在发疼。
他没什么表情地往开阔的地方走,徐徐地出了集中了大部分高楼的街道,江面上的雾蒙蒙被驱散了一些,对岸的观景台变得很清晰,灰褐色的江水往外蜿蜒,发出沉闷的呼啸声,宛如一条极具破坏力和摧毁性的蟒蛇。
季姜寰趴在岸边的栏杆上,用不太灵活的脑袋思考着最近的事,想要想通一些事。
即便他再笨,也知道路勉走到现在的位置很不容易,听说过他在北京风光无限的样子,还有总部同事对他在小菜篮办公环境嗤之以鼻的态度。
不管这其中怎么千回百转,绕来绕去,总归是因为小菜篮丢掉了现在的位置。
季姜寰垂下脑袋,盯着踩着的水磨石砖,很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
也许一开始小菜篮对路勉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季姜寰过于浮夸的请求影响了他的判断。
他鼻子发酸,很想回到一年以前,告诫自己某些事,或者给刘维元一拳,又或者是劝路勉收完小菜篮就赶紧回北京。
季姜寰越想越远,在脑海里回顾了几个很重要的节点,又全部打乱。
他在江边晒得头皮都有点痛了,然后接到了路勉的电话。
路勉很平常地问他:“你在外面?”
季姜寰舌头打结,刚想否认,货轮驶过的巨响就出卖了他,他磕磕绊绊地说完是,一个东北口音的导游又从他身前走过,招呼打得中气十足。
“翘班不回家?”路勉戳穿他,“去干嘛了?”
“刚翘。”季姜寰讷讷地撒谎,“马上回。”
“回到江边去了。”路勉对他的回答颇为不满。
“马上回!”季姜寰说着就往外走,连着跳了两个台阶,伸手要拦出租车。
细微的风声窜进听筒里。
隔了几秒,路勉低声提醒他:“慢点,不用着急。”
季姜寰被抓了现行正心虚,小声说:“好。”
路勉在听筒里安静了会,说:”那我先挂了。”
“那我点外卖。”季姜寰如同一个不太准确的复读机,他听见路勉笑了一声,然后才收到了电话挂断的忙音。
季姜寰在车上点着外卖,没隔几分钟就到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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