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勉最后还是没让李泉音把机票改成今天,而是换成了第二天一大早。
陈何园背着季姜寰把路勉拉到了二楼咖啡厅,神神秘秘地汇报了大半个小时。
季姜寰洗了澡,坐在床上看电视,地方频道里全是年俗活动,红彤彤的画面把房间映得很喜庆。
他的注意力不在新闻上,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小菜篮,盯着手机里同样喜庆的页面装饰,不知不觉地又想起路勉来。
如果目量集团没有收购小菜篮会怎么样?
如果路勉不是f计划里的人员又会怎么样?
季姜寰认真地想,上下刷着小菜篮的首页,对刘维元这个板上钉钉的、不负责任的渣男没有给出任何评价,而是思索起路勉对于春雨小菜篮的贡献。
他很想把路勉从小菜篮的工作里剥出来,好让自己分清楚,但眼下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季姜寰有点混乱地想了很久,路勉刷了卡进门。
他关上门就脱了身上的风衣,带着一缕咖啡的香气进门:“你在干嘛?”
季姜寰过载的思考在脑袋里碎成了废渣子,脱口而出:“看电视。”
路勉瞥了眼电视机里热闹得有点造作的年俗活动,没说话,直接走进浴室。
季姜寰稀奇古怪的假设全都停止了,怀着一种很微妙的心情偷听路勉洗澡的声音。
他有点惊恐又有点期待地看着浴室的门,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没多久,路勉整整齐齐地穿着睡衣走出来,抓这块毛巾擦头发。
“……你怎么了?”路勉有点奇怪地看他。
季姜寰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贴着床头坐着,表情很古怪地盯着自己。
电视机里的新闻已经放完,正在放片尾,制作人员的名单慢吞吞地往上滚着。
隔了一会,季姜寰张了张嘴,找回声音。
“没事。”
路勉从他面前的被子上拿起遥控器,若有若无地碰了碰他的手背,接着关掉了电视。
被映得很红的房间平静下去,路勉转过身,躺进自己的床,很顺手地关掉顶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猫毛刚顺了一半的人又紧张起来,季姜寰有点结巴地问:“你干嘛关灯?”
路勉有点无奈:“早点休息。”
季姜寰半晌没动静,过了一会,也躺了下去。
路勉叹了口气,过往那种极具压迫感和存在感的语气变了,很平和地问他:“你困了吗?”
季姜寰顶着有点躁动的心跳说:“困了。”
路勉伸手把床头灯也关了。
季姜寰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过分柔软的枕头里,闷闷的,不说话。
“季姜寰。”路勉声音很轻,“你不要想太多,快点睡觉。”
路勉的语气很平静,但事实上,他处于某种介于崩溃和享受的感受中。
黑暗带给他短暂的不适,也给了他明晰的思路,路勉用了一种最擅长的思考方式,用反推和模拟的手段替季姜寰摸索着结果。
季姜寰还愿意呆在这个房间里,本身就代表了一个答案。
路勉很想粗暴地把这个结论塞给他,但又认为这片摇摇欲坠的窗户纸,应该交由季姜寰来处理。
第42章 过年也要打工-7
飞机升到三万英尺,由北向南越过大片土地,高处有点点白雪,逐渐变成墨绿色的山脉。
季姜寰仍旧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往窗外看去,机翼以某种很虚幻的形态一点点划破棉絮般的云。
他感受到紧张的频率不低,但那些恐惧似乎更容易被控制了。
路勉坐在中间,正在看陈何园的平板,脸上没有表情,和季姜寰第一次和他开会时那样,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早班飞机充斥着昏昏沉沉的睡意,季姜寰透过云团瞥见广阔的苍穹,对于高度的恐慌又冒出来一些。
他有点勉强地控制着情绪,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架在两个座位间的扶手上。
路勉从平板里抽出个眼神,看了看往自己外套上蹭的那只手臂。
季姜寰欲盖弥彰地看向别处,手上的热度透着毛衣传递到路勉的薄外套上。
路勉看看那只不太安分的手,又看了看季姜寰故作镇定数着云的表情,最后什么也没说。
季姜寰感受到很微小但清晰的得意,冲着湛蓝的平流层勾了勾嘴角。
落地时还不到正午,机场到达层熙熙攘攘,来往的托运行李里多了些礼品,宣告着新春的到来。
走出出口,奔波和紧张带来的疲倦袭来,几个人在巨大的指示牌下告别。
陈何园好像有点犹豫,看了看自己的老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顺带拿走那块路勉使用率极高、窝藏了小菜篮最多机密的平板。
路勉面色很静,侧着头问季姜寰:“去取车?”
季姜寰好了一声,调整了几下背包带子,很乖地跟着人走。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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