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卿上阳是异类,不能当正常人看待。
她气势汹汹道:“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嫁给你。我拿你当阿兄,你却每日对我虎视眈眈,不怀好意。”
这么严重的指控,卿上阳一瞬伤心起来,“我就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是不是哪一日我为你死了,你才会回心转意啊?”
南弦不爱听这种不吉利的话,转身道:“我不要你为我死,你就好好活着,找个厉害的娘子,每天捶你八百回吧。”
然后卿上阳便瘫倒在了圈椅里,哀嚎道:“不行了,我心口疼得死去活来,你要欺负死我了。”
这人从小就有轻微的心疾,这个南弦是知道的,但多年没有发作了,她以为早好了,可是随意一瞥,发现他脸色发青,这下真的吓着她了。
慌忙上前推搡他,“上阳,你怎么了?心疾发作了吗?”
他半合着眼皮,牙关紧闭,手却摸索着,拽过了南弦的腕子。
两根手指伸出来,他扣住她的脉搏,南弦不解,“你是糊涂了吗,应该我给你号脉才对。”
他摇摇头,“我要看你到底关不关心我。”
其实她是关心他的,此刻脉搏跳得奇快。他有点小欢喜,别看她总是很冷漠的样子,实则也有颗异常温柔的心啊。
但他脸色变了是事实,南弦不敢大意,放软了语气道:“你去榻上躺着吧,我让人取苏合香丸来。”
卿上阳说不,“我就想听你一句话,你说呀。”
到底要说什么?说答应嫁给他吗?南弦看着这张脸,很想再给他两下子,但又害怕真把他气死了,没有办法,只好折中道:“等我将来嫁不掉了,一定嫁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这才慢慢活过来,“说话算话?”
南弦点点头,“算话。”
这个承诺比吃苏合香丸强,他缓了缓,一炷香后又活蹦乱跳了,临要出门的时候还再三重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是反悔,我就刻个‘言而无信’的牌匾,挂在你家大门上。”
南弦和赶来打算主持正义的允慈耷拉着眉眼,看着他趾高气扬出了门,允慈说:“他要不是旧疾复发,我定拿扫把杵进他嘴里。”
南弦冥思苦想,“他是不是害怕发病了没人救他,这才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允慈“嘁”了声,“他就是无赖混账,仗病欺人。今日遇上个文人,他敢撒泼,来日阿姐找个厉害的王侯,看不吓死他!”
说起王侯,南弦就想起小冯翊王,立刻厌烦地摇摇头,把这可怕的念头甩开了。
第37章 你记得我受的每一分委屈,是吧?
对于神域来说, 这未尝不是个冒险的尝试。
借力打力成功了,但顺势也将卿上阳送到了南弦面前。看着那厚脸皮的家伙喜滋滋从向宅内出来,他又开始后悔, 到底这么做, 是对还是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皇后保的大媒虽然是搅合了,但这卿上阳是块狗皮膏药,粘上了更难扒掉。唯一的一点好,南弦对他没有意思, 自己在这窄小空间内, 尚有一点腾挪的余地。
慢慢舒口气, 褚巡解决了, 剩下便是卿上阳。从卿上阳本人下手,恐怕有难度,这人对南弦执着得很, 不然也不会扔下公务急急跑来阻止。既然此路不通,只好另想办法, 关于南弦的亲事,他不能直接出面, 但假他人之手从中作梗,尚且不是难事。
式乾殿内,皇后正照料圣上吃药。
“把腿动一下, 我瞧瞧。”皇后接过药碗,交给了一旁侍立的宫婢。
圣上依言挑了下脚尖,“先前只有平躺的时候, 才能做这个动作, 两脚若是悬着, 便又胀又痛,动都不能动。”说罢急于展示成果,起身道,“我走几步让你看看。”
边上的谒者来搀扶,他扬手掣开了,以前最难就是前两步,两只脚使上劲,便如万箭穿心一样。现在可以不用人扶了,自己可以自如地行动,边走边回头望皇后,“你看,看得出有什么症疾吗?”
皇后仔细端详,嗟叹着:“这向娘子真是了不得,几剂药下去,已经好利索了,一点看不出有哪里不妥。”一面问,“还疼吗?若是疼,千万别忍着。”
圣上道:“还有些胀痛,但比起先前来,不知好了多少,冬至那日完成大典,应当不成问题了。”
皇后连连说好,“向娘子有真才实学,待这痹症治好了,让她也为陛下调理身体吧!”
圣上以前不太愿意承认自己那方面力不从心,每回去后妃们宫中,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完成身为丈夫的责任。到现在想想,可能也是因为太医局治不好他,所以才固执己见不愿意多说。如今遇见一位能带来希望的医者,便不再讳疾忌医,让她调理调理也无妨。
圣上应下了,皇后满心喜悦,又让他好生休息,自己从殿内退了出来。
谒者丞奉命送她,到了廊子上,接过内侍手里的伞撑开,小心翼翼护持着,“殿下小心,雪天路滑,每日让人清扫好几回,不一会儿就又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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