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谢家父母战死沙场后,才渐渐平息。
李岷要表忠心,也不该揭谢青伤疤,言辞含沙射影啊!
不过,沈香见谢青无甚反应……或许只是她敏感多心,上峰并未在意。
这样就好。
她怕他受伤。
皇帝被李岷闹得头疼,远远见刑部尚书谢青入殿,高声道:“刑部谢卿、沈卿可在?”
沈香同谢青对视一眼,联袂上前行拜仪:“臣等拜见陛下。”
皇帝颔首:“李大将军衙内李佩玉失踪一案,交由刑部主官们查探,兹事体大,望两位爱卿尽早查明歹人行踪,救出李佩玉。”
若此子还活着的话。
“是,臣等定不负陛下厚望。”沈香他们应下了公差,这一个月怕是不得闲了,而官署里又得提拔出一位代办公事的官吏,这样他们才能抽出空闲,外调查案。
其实官家今日的吩咐很是得体,李岷是勋臣,倘若将他儿子的凶案交由刑部小吏调查,李岷定会觉得官家不重视老臣,又要闹上一场。唯有交付给谢青与沈香这样的衙门主官,才好堵他的口舌,知帝王偏疼。
但有一点不好,要是时限到了,沈香他们没有交出满意答卷,怕不止是官家的威压,就是李岷也要阴阳怪气说道一嘴文臣的不是。
难办,发愁。
下了朝会,沈香同谢青坐一处吃廊食。
殿外日光明媚,风光旖旎。她正出神,手间忽然一沉。
沈香错愕低头,捧着的莲花纹瓷碗里平白多了一枚鹿肉圆子,而谢青手上的公筷刚刚放下。
“您给我的?”沈香有点惊讶。
鹿肉金贵,还是皇城园林里悉心养殖的。光禄寺每回月半才添一次鹿肉圆子。不少参朝官为了这一口鹿肉,早膳都不吃,巴巴等着。
偏偏谢青舍得割爱,竟留给了她。
谢青含笑:“我记得你爱吃荤菜,前日你同任郎中共食,果蔬剩下不少,唯有肉圆子倒是全祭了五脏庙。”
闻言,沈香更惊讶了。
那时,她刚刚咽下最后一枚肉圆子,谢青恰好唤她办差。怎会这样巧?难道他一直在暗处,等她吃完饭才喊人吗?
愧怍的心思又起了,她怎么总受谢青的关照啊。
“是我猜错了吗?”他隐隐困惑。
“没有没有!我确实爱这口,只是我把您的圆子吃了,那您呢?”
“我不必。”谢青复而勾唇,“既是你上峰,凡事总得紧着佐官。”
此言一出,沈香差点泪流满面:啊!多好的上司!不仅护短,还事事为下属考虑,她要为谢青肝脑涂地,为他当牛做马,干一辈子!
用完饭,谢青邀她一道儿并行回刑部官署。往常沈香与他没有这般亲近,即便一个衙门里做事,她也懂在外避嫌。
今日奉了皇命,两人一道儿商议差事才是不负皇恩,故此没有什么顾虑。
待僚臣们走散,拐进一条僻静的宫道。
谢青温声问:“李佩玉此人,小香有印象吗?”
沈香蹙眉咂摸一番,只记得那一双轻慢的眼睛。此前一次宫宴,散宴时,李佩玉吃多了酒,恰巧撞上沈香。许是夜色昏暗,他又醉得神魂不清,竟把她当成了小娘子,绕起她一团落下的发,抵在鼻尖细嗅:“好香啊……”
沈香不悦,从他手里收回乌发,小声敲打:“李参军慎言,本官乃是刑部侍郎沈衔香。”
李佩玉仗着父亲李岷的功勋,在官家那处也讨来了武臣的封赏,任命为左卫率府胄曹参军,主掌兵器甲杖。不轻不重的职位,属君王的恩典,连同今日的官宴邀请也是,他品阶低,本无资格赴宴。
李佩玉戏弄了个阴柔样貌的郎君,还被人迎面奚落,他吃得太醉,正要发疯搬出父亲的名头,却见不远处有人衣袂生风,缓步踱来。
是刑部尚书谢青,此人他识得。
李佩玉酒醒了泰半,只得小心同沈香赔笑:“是下吏无礼,冒犯到您。”
“无碍,不过小事。”沈香还不知李佩玉的歉意,源自于她狐假虎威、搬出谢青镇压。心里只道:李佩玉虽无礼莽撞些,但好歹知过能改,她便饶恕他一回。
谢青霎时聊起他,沈香支吾了一阵,只说了句:“不大记得了。”
顷刻间,她猜到谢青用意:“您是指,我们该多了解李佩玉,方能查明他去向吗?”
“正是,小香聪慧。”郎君语带笑意,稀松寻常的一句话都能得他赞许。
沈香摸了摸鼻尖子:“我猜,他应当是被仇家劫去的。”
“哦?为何?”
谢青眼尾微弯,和煦地望向沈香。他总一副慈爱长者做派,引导她学事。沈香知谢青有意领她入门,思考更为严谨。
“若想谋财,那么必定会先告知主家有关他们的钱财要求。不似今日这般先斩后奏,直接抛下残肢。便是恐吓,也不该伤筋动骨惹恼主家。亡命之徒还敢和朝廷作对,真不想活了。”她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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