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少女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微红的眼角犹沾春色,丝毫没有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余光里,那根相貌狰狞的假阳具还赤裸裸地被扔在床上,莫名的隐痛。他别过脸,手中的红豆冰汤圆被手心的温度焐得冒出了水珠。
他终是走了进去,把那白瓷碗放在了少女的桌上。
“我说过,”周珩开口,“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我就不会干涉。”
意思是如果她做了所谓“出格的事”,他便会干涉么?她笑笑,笑容里透着股悲哀的顽劣,“小叔叔又怎么知道我没做过?”
周珩一怔,对她赌气似的反问有些不解。
“小叔叔这么信任我,我很高兴。”她继续激他,笑得愈发愉悦,“可是我已经跟男人做过了,而且……”
她满意地看到周珩的面色随着自己的话语一点点沉下去,像日落西沉后骤然混沌的天际。
“而且,不止一个男人。”
日暮鎏金,云蒸霞蔚,圣殿辉煌。她却伸手,把那一片温柔的天空泼洒上如墨浓重的深黑,故意忤逆了神明,触怒了天罚。
“今晚你看到的那个男生,也是我的床伴之一。”
于是神明的眼里酝酿着愠怒的风雨,垂落在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她看着他的手慢慢地、颤抖着举起,又无力地跌下。
终究是没忍心打她。
“你就那么……”吞下了“不知检点”,他嗓音冰冷,是她没见过的寒若冰霜,“那么缺男人?”
“是,小叔叔不愿给我,我只好去找别人。”她软声细语,却说着最淫荡的话。
她第一次见到小叔叔这么生气,也知道惹他生气的后果想必很严重。但她今天不知怎么了,非要拼了命地往逆鳞上撞,不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誓不罢休。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林晚荷。”他哑声问,眸里有不易察觉的痛苦。
那场意乱情迷的醉酒,向他敞开的湿润丛林,他本以为是少女寂寞的发泄,她只是被青春期的荷尔蒙冲昏了头脑,又被酒精占据了理智,才会对身边唯一一个成熟的男性,表现出渴望。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荒唐。
“小叔叔难道不知道吗?”她故作惊讶地咯咯直笑,“我想要你操我,那晚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可是你不信。”
“我知道你想为我找理由,”预知到男人的说教,她不耐烦地打断他,“但事实是,我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拒绝你,你就去外面跟别人睡?”他气得发昏,“林晚荷,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不知道,”她无辜地说,“小叔叔拒绝我的那一刻,我就没有羞耻心了,只想着随便找个男人做爱。”
周珩终是忍不住给了她一巴掌,尽管控制着力度,少女白皙的肌肤上还是红了一大片。
覆水难收。
“戴好安全套,不要让我替你收拾残局。”他摔门而去,把她抛向无尽失望的浪尖。
林晚荷在门后,一点点蹲下来,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是她自己打破了他精心栽培的玫瑰。
少女十八岁的时候,恰逢今年的初雪和平安夜。偌大的家里空荡荡的,只有餐桌上摆着一份礼物,她拆开来看,是一根银白色的锆石项链,做成了雪花的图案,中间和末端都缀着水晶,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着细碎的光晕。
礼盒里有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男人清隽遒劲的字体清晰可辨。
她跟周珩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男人最近在为接手的一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似乎是资金链出了很大的问题,他作为负责人一直在奔波周旋,这个月来一直在出差。
她自己也进入了期末季,昨天才结束了最后一门科目的考试。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喜欢过圣诞节,班级里早早就洋溢着热闹的氛围。大家互相交换贺卡和小礼物,林晚荷也收到了不少精美的卡片,只是没有一个人与她互换礼物。
大概是觉得她的性子太清冷,虽然平素待人礼貌温和,但并没有人敢真正与她交心。
林晚荷把玩着那根项链,冰凉的金属被她摩挲得开始发热。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礼物又是什么时候被放在桌上的,他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早知道当初不要说谎就好了。电影里男女主角在舞会中翩翩起舞,她蜷缩在沙发上,忽然感到很委屈。
如果不说谎,至少她和周珩之间还能上演温情脉脉的戏码,尽管这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手机“叮咚”一声,她有些期待地拿来看,发现是季杨。
“生日快乐,小晚荷~”尾音拖成波浪的语调。
微信列表里寥寥数人,她往下划了划,发现和季杨的聊天记录竟然是这半年来最多的。
“谢谢。不过,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我今天生日。”
“你去看看你的空间。”
她依言去看了看,一条傻里傻气,系统自动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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