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大福说报官是顺嘴,毕竟乡下妇人最怕这些。没想到没把人吓着,反而还让人将了一军。
郭氏越说越气,下手越来越狠,陈氏听到男人这样,心里微动,当即退开了去。
这么多年男人天天早出晚归,很少留在家里陪她们母子,至于在外头做了些什么,陈氏只知道他大半的行程,而这些还好多都是男人和别人告诉她的。
那她不知道的时候,男人在外头有没有找女人,她就不清楚了。
看郭氏这般笃定,都说空穴不来风,此事多半是真的。
因为……男人这几年夜里回来都是倒头就睡,从来都想不起来找她亲近,她贴上去还会被嫌烦,每次他都推说很累。也就是从去年起,他才好些,但今年初,陈氏偶然得知男人在外头跟一个花娘经常来往,每旬至少去看她两次。算算时间,确实是梅花挺着大肚子入了李家,他才回头找自己,后来有了花娘,又不肯亲近她了。
男人嘛,外头有了女人耗尽了精力,回家哪里还有兴致?
那话怎么说的,男人在家吃饱了,出去还能吃些点心。如果在外头吃饱了,回家那是一口都吃不下。话虽粗俗,却有几分道理。
陈氏越想越心慌,男人在外头有女人跟男人在外面有儿子可太不相同了。
有女人,那甩了就是,断干净了也就没关系了。可孩子……那是活生生的娃,要吃饭穿衣长大要娶媳妇。姚大福如果真放不下那个梅花,在这些事情上少不得要费心,至少要出钱吧?
等到姚大福把赚来的银子分给了别人,那她这些年算什么?
这不活脱脱一个笑话吗?
陈氏不愿相信这样的真相,可她也不想被人蒙在鼓里做一个傻乎乎的女人。当即就想去村里瞧瞧郭氏口中的孩子,看看是不是真的跟姚大福长得像。这会儿天都黑了,外面看不太清楚,走路去的不可能的,可她也等不到明天。眼神一转,看见不远处的牛车和牛车上看戏的人,当即就招了招手:“妹子,你把我送去桃花村,酬劳好说。”
高玲珑扬眉,见陈氏跟自己说话时并无异样,恍然明白她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么说吧,住在镇上的人,除非村里有亲戚,否则是不怎么在乎村里的人和事的。
当然,李启根抛妻弃女,甚至在妻女还没搬走之前,又已经找了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进门的事挺稀奇,在镇上闹得特别大,陈氏也听说过,甚至因为那挤走了原配的女人是自己男人的表妹而觉得丢脸。
当时她在家里念叨过,不许姚大福再照顾这个妹妹。也仅此而已,她不认为自己和李家人会有交集。
可惜男人将这话当做了耳旁风,后来梅花遇上事,他又跑去帮忙不说,还把人家男人给废了。方才陈氏跟他吵闹,也说他对梅花心思不纯,意图不轨来着,但那只是看男人在外头找花娘,随口乱扯罢了。
谁能想到两人之间真有关系?陈氏越想越气,恨不得把梅花撕了,今天要是不去弄个明白,她一夜都睡不着。眼看牛车不动,又见赶车的是个女人,不用分什么男女有别,不会让人说闲话,当即掏出一把碎银子:“夜路不好走,只要带我过去,这些就是你的。”
说着,将银子塞到了高玲珑的手中。
高玲珑一乐:“能买不少肉了,回头给孩子打牙祭。你坐好!”
郭氏有些后悔,陈氏这去家里闹事,李家又会让人看笑话。但她也拦不住陈氏,当即追了上来:“葱花,带我一起。”
闻言,高玲珑冷哼:“牛车是我自己买的,我又不欠你,少指使人干活。”
说着一甩鞭子,牛儿小跑起来。
郭氏:“……”
她心里将何葱花骂了个死臭,只能跑着跟上。
陈氏气得胸口起伏,好在哪怕天已经黑了,牛车却跑得飞快,压根不用她开口催促。
进村时,没引起别人注意,高玲珑直接将她带到了李家。
村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因为舍不得点烛火。
到了李家外头,李启根正在磨磨蹭蹭做饭。他饿得慌。梅花哭哭啼啼这里痛,那里不舒服的,喊她做饭,她说自己不吃。亲娘不在,没法子了,只能自己做。
听到牛车的声音,紧接着敲门声响起。李启根过去开门,还没看清楚面前是谁,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灶火的光影中,陈氏奔进门,叉着腰大喊:“梅花,你给我出来。别躲着!”
梅花听到是陈氏,心里怕得要死,连在外头很有几分面子的姚大福都怕这个女人,她哪里打得过?
关键是陈氏娘家得力,要是在外头吃了亏,陈家人可不会干看着。
她躲在屋中不出门,陈氏从自己的猜测加上李启根的眼神估摸出了梅花所在,冲过去打开了厢房的门,然后一把将人揪了出来。
眼看梅花紧紧抱着腹中孩子,陈氏眼神一厉,伸手去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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