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完了,此时只有背锅被踩的份。面对的不仅是御史接连不断的弹劾,还有来自高家一党的甩锅。
谢国公府被摘了国公牌子,陛下感念谢国公府先人功劳,再者查证这些行为谢家属实不知,不忍让当年老臣后裔零落,才勉强留了谢府的地方,只待谢老夫人西去,就收回府邸。此外,谢府子弟俱都革职不用。
谢家大小姐与三皇子的婚约,自然也没有了,就连嘉仪公主,也受其牵连,深居浅出。
谢家三夫人与其夫谢家三公子,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归。谢家大小姐跪求嘉仪公主,求同往,嘉仪公主如实上告天听,陛下念其孝心,恩准同往。
这日是谢家三口流放之时,谢念音坐在轿中远远看着,并没有下轿。
这场丑闻发酵至今,谢三夫人是彻底垮了,如今整个人都似乎疯魔不清醒了,整日念念叨叨,一时笑,一时骂。也是,她所谋求,在一切到手的时候,转瞬,尽皆成空。大约无论是谁,都得疯魔的。
反而是骄纵惯了的谢家大小姐,一夜间懂事起来。而谢安,依然是冷冷清清的,照顾着他的三夫人,言语间细致关怀,一如往昔。
音音就这样淡淡看着:这对真爱恋人,就到那蛮荒之地,开荒之余,继续他们伟大的相爱之情吧。至少在那里,他们的爱慕真情,不会伤害旁的人。
谁知正呆愣愣站着的谢三夫人突然发了狂,一把推开了旁边扶着她的谢安,力气大得竟让谢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两旁人都愣了,有人喊:“这人疯了,快按住!”
结果三夫人力气大到,旁边人根本按不住,就见她挣开,赤红眼睛,拖着锁链往前,然后突然停住了。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
她冲着眼前人,两目灼灼有光,脸上表情天真如同少女,面上浮现红晕,怯怯道:“二二公子,你来了。”
音音下了轿子,看向谢三夫人仰望的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韩昱。
韩昱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位三夫人,他只是死死看着此时面色白如纸的谢安,好像一下子彻底被人抽了筋骨,趴在地上几次都没爬起来。
谢三夫人忙拉平整衣服,又仔细理了理发,带动身上锁链哗啦声,她却好像除了眼前人,全然不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说不出的诡异。
谢三夫人的眼睛熠熠生光,整张脸都发亮,她说:“二公子,你不记得我了?那日,那日是你,扶扶住了我!那日,春日宴那日,二公子,还记得?”
谢三夫人满目希望,语气间都是小心翼翼。
可韩昱只瞥了她一眼,就要笑不笑道:“谢安,好歹管好你家夫人。”言语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三夫人眼中光亮一下子熄了,整个人都好像彻底灰了。
谢汝臻带着陈嬷嬷上前拖她,谢安却站在原地没动。
三夫人眼见自己就要被拖开,眼睛红了,冲着韩昱喊:“二公子,是我呀!那日,你扶住了我!二公子!”
可韩二公子已厌烦得转了身。
谢三夫人愈发疯魔:“一定是殷二那个贱人!是她,是她勾引你!二公子,是她装疯卖傻勾引你!二公子,你上了她的当了!”
韩昱陡然转身,绣春刀倏地架在了谢三夫人脖颈间。
众人噤声。
就听韩昱冰冷声音道:“谢安,管好你的夫人。我再听到她一句不敬之言,我要她狗命!”
韩昱没说对谁的不敬之言。
可那一瞬间,无论是音音,还是谢安,都明白了。
音音第一次认真看向韩昱,这位金陵人人道冷血,人人畏惧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她想起了孙嬷嬷的话:那日春日宴,谁也不如你娘亲出风头,马上红衣,二小姐那天,可真美呀。
原来,有人看到了。
音音轻轻闭了眼,泪水顺着她的颊边滑落。
原来娘亲的人生,也曾有过可能,被人珍重。孙嬷嬷说,如果不是谢安赠了那枝桃花,向小姐表明心意,大约二小姐会嫁的人,就是韩家二公子吧。可二小姐说,韩二公子每次都嘲笑她,谢家三公子就很好,什么都好,还觉得她好。
音音的泪跌落在地面。
细雨又落,好像天都在哭。
远远的,陆子期看着,有一瞬间他简直想什么都不顾,径直穿过人群,为她擦掉颊边泪,拥她入怀,告诉她:他在。
可他没动,任由雨水从他眼睫,从他脸上,滑下。他只遥遥看着雨中无声落泪的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转了身,冷声道:“走吧,该收网了。”
身旁钱多小心送上油衣,却被陆子期挡开。他直接翻身上了马,喝了一声,朝相反方向策马去了。
没两日,金陵淅淅沥沥的小雨转为了瓢泼大雨,金陵的春天在乱哄哄一桩接着一桩的斗争中走远了,金陵迎来了热烈的夏天。
这个夏天,就连从来胃口很好的音音都清减了,一把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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