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抱起了案桌上的小狐狸,对着裴盛示意。
林织猝不及防地和裴盛对上,一人一狐大眼对小眼。
裴盛笑道:“妙哉,宫内谁人不知紫狐。”
裴盛这话里也有些耐人寻味的玩笑意思,因为裴铎身边常伴着小狐狸,加上裴铎的衣袍乃是朱紫色,因此背地里有人便用紫狐指代裴铎。
“替我看看她。”
裴铎低头瞧着林织,轻声交代。
林织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这种看肯定不是单纯的看,必定要再巡视一圈看看裴云栀的身边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织现在也不只有一点妖气了,距离上次吃了杭婉儿至今,已经有大半个月,期间裴铎又给他喂了一颗妖丹,想来是一只血气重的大妖,林织用了快一周才消化完,又用了一周稳定根基重凝妖丹,避免血腥念头污染,如今功力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四成,丹田内也不再是空荡荡。
裴盛伸手想抱小狐狸,却见小狐狸轻松地跃到了他的肩上,安稳地蹲在那里。
“真是通人性的小狐狸。”
裴盛夸赞,林织一脸淡然,别说通人性了他还说人话呢。
储秀宫内,裴云栀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旁的丫鬟立刻给她倒茶打扇。
一连喝了两杯水后,裴云栀的心才安定了些,看着陌生的地方也不再慌乱。
五叔和七叔都在宫里,她不怕。
她进京时,五叔就给她传了信,她知道她要面对什么,她不会退缩。
不一会儿在她身边长大的丫鬟立刻满脸喜色地告知她七爷来了,裴云栀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又立刻端好姿态,看见七叔肩头的紫狐‘呀’了一声,满眼喜爱道:“它可真好看。”
林织从裴盛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观察着四周是否有异常,裴云栀来摸他他也没躲。
这回倒是裴盛羡慕了,说:“除了堂兄,林织总不让人摸的。”
“它叫林织?名字也好听。”
谁也没惊讶一只狐狸怎么有个人名,他是裴铎的狐狸,就算起个神仙名儿也不叫人意外。
林织给裴云栀施了一个安神术,叫小姑娘心态好些,又在房间里四处查看。
狐狸跑来跑去很正常,裴盛也只是说了句他今日活泼了些。
林织检查完了,确认没什么问题,又在这房间里留下了一根狐毛施了咒术以防万一,如果有脏东西,他能感应到。
那边裴盛还在啰里啰嗦地给堂侄女传授宫内生存法则,裴云栀安静地听着。
虽然裴铎没有将他的心思明说,但从他做的一些事情来看,林织知道裴铎有让自己这位侄女做皇后的心。
林织觉得皇帝让裴云栀进宫是一步烂棋,他低估了裴铎对家人的在意。
这样激怒裴铎,只会让裴铎更疯,清醒的疯子最可怕。
虽然是亲眷,但外男也不好在储秀宫多留,裴盛给了裴云栀一些打点的钱,裴云栀推脱说父母给的已够多,裴盛也不管,把装有银两的普通荷包往裴云栀怀里一塞,便喊上林织走了。
林织宛若一道紫光跳上了他的肩,还引起了裴云栀的惊呼。
回到了玉铉殿,林织从裴盛的肩上跳下,趴进了裴铎的怀里。
裴盛影子都没捞住,和裴铎说了林织让裴云栀摸的事。
面对裴盛的幽怨,裴铎抚着狐狸毛道;“他也爱惜晚辈。”
裴盛语塞,无话可说。
黄昏后,林织被裴铎抱着经过密道,在里面说了自己在裴云栀那放的东西。
裴铎的手顿了一下,低声说:“你倒是细心。”
这些事裴铎自然也会做,他意外的只是他并未吩咐,林织却主动做了这件事。
“我这是爱惜晚辈,她可是大人的侄女。”
林织拿了裴铎的话来说,十分理所当然。
林织清楚,裴铎其实很在乎家人,正因为在乎所以保持距离。
哪怕是离他最近的裴盛,也没法离他的生活太近。
这样以后就算要做出割断亲缘的行为,也不会让人太伤心。
若是裴铎孤身一人,自然是死后不管洪水滔天后人如何评说,哪怕搅个天翻地覆也无所谓,可他还有着亲人,他们还会有后代,若是他不安排好,哪怕死了,这些后代可能都会因为他做过的事而遭殃,国人的宗族观念便是如此。
林织有时候看着裴铎,觉得他和自己有些相像,在某些瞬间在裴铎殚精竭虑的时候,林织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们是同类,林织在他怀里温暖他的时候,仿佛也在温暖着早已消逝在时间洪流里的过去的自己。
我知道你很累,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歇一会儿喘口气也没什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裴铎垂着眼眸,这条密道逼仄漫长,烛火之间距离较远,走在无光处时,仿佛前后茫茫。
他孤身一人走过无数次这条路,从少年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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