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喜!」我推开赛莲们,扑过去查看雀儿喜的状况。
坐在地上的女性,近距离细看后更加美丽不可侵,不再眨动的双眼凝视天空,细长的眼睫毛彷彿绽开的花蕊,她的唇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柔雅浅笑,交握的玉指呈完美的对称姿态,好似受到感召的神僕,捨去凡人肉身,前往光辉的另一端,昇华为受人景仰的圣母。
她的容貌无疑是雀儿喜,却很不对劲,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我说:「不,她不是雀儿喜。」我所认识的雀儿喜从来不会像这样笑。
眼前的人是露娜,与雀儿喜同为瀅镇之首的露娜。
玛莉也凑了过来,她端详后也同意我的说法,「是瀅镇之首的露娜,为什么连她也」
「不只是她。」陈姐的喊声从前方传来。我抬头看去,陈姐停在前方一处转角。
陈姐所在的转角另一头,是条左右两侧被珊瑚礁岩壁围住的大道,经过明显加工的珊瑚礁岩呈现梯形,刻满我看不懂含意的图纹和装饰物,宽敞的路面足够让四辆汽车并行,不过要用大道来形容有些不精确,这里的道路和我认知中的人类道路有出入,一般道路为了让行人或车辆顺利通过,会製作成平坦的地面,可我眼前的珊瑚礁大道却是地面与墙面接合呈弧形。
珊瑚礁大道的尽头是一座巨大城市,或者说曾经是城市,我在院聚中曾看过无视地心引力的高耸建物,眼前城市的高耸建物却已拦腰断裂,整座城被蚀腐的往昔风采不復。
「恐怕在这里的瀅镇之首不只露娜。」陈姐严肃地注视着地上。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陈姐走去。看过露娜的样子,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实际目睹陈姐口中的「不只露娜」仍是令我倒抽一口气。
珊瑚礁大道上倒卧密密麻麻的人类躯体,可怕的如同刚经歷恶战。我喃喃自语:「这里起码有上万人」失去生命动力的躯壳全部朝向城市方向,他们的神情自然而安详,没有丝毫痛苦。
珊瑚礁大道中央有位女性跪坐着,我小心翼翼越过躯体堆,绕到跪坐女性正面端详她的脸孔。我惊讶道:「雀儿喜?」跪坐女性的面容和雀儿喜一模一样,可她身上的气质却告诉我,此人不是雀儿喜,就算不看气质也能从女性捲翘的短发判别出差异,这人应是其他瀅镇之首。
陈姐认出跪坐女性的身分,说道:「她是以南美洲为据点的瀅镇之首米革丽。」陈姐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其他女性们,她们每个人都拥有一张和雀儿喜一样的脸孔。陈姐一位一位指出:「这位是以北欧为据点的茜希,那位是南亚据点的璽荷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瀅镇之首都在这里。」
我跟着陈姐的脚步,一个一个确认身分,暗自希望雀儿喜不在这些瘫软的躯体之中。
确认身分的工作让我感觉时间流逝得很慢,每走向一位体格和雀儿喜相似的躯体时,我的心跳速度都会变得很躁动,我明白就算雀儿喜在这些躯体之中,也不代表她逝去,可当我翻开沉重的躯干,确认每一个人的脸孔时,我仍產生正在指认尸体的恐怖联想。
我无法接受你不告而别雀儿喜,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努力压抑情绪。
「没有。」许久后,赛莲中有人如此说:「倒在这里的都不是叶迦娣的,是其他瀅镇之首的人,没有发现雀儿喜布朗的身躯。」
我松口气,低喃:「雀儿喜不在这,太好了」
玛莉听见我的呢喃,回说:「路易也不在这,剩下城里还没找了。」
浮岛之城近在眼前,风雨变得比登岛时更强,我打了个喷嚏,长时间泡在海水中又吹了这么些海风,我感觉体力正急遽流失,打颤的双唇反应出身体的不适,可我没有其他选择,我环抱住自己的手臂,继续前行。
踏进城市的那刻,我感觉有一股强烈气流往身上扑来,夹杂着鱼腥味和海咸味,彷彿我正在面对一隻以鱼为食的巨兽呼出满腔恶臭。
隐隐约约,我听到了些声音。
起先我以为是风划过建物的破风声,细听后便会发现那声音和粗哑的破风声不同,我所听到的,是像歌一样的哼声。
我愣愣地问:「你们有听到哼歌声吗?」我左顾右盼寻找声音来源。
不等其他人回应,我脱离队伍,朝向我认为的声音方向走去。城市的构成物质对人类的我相当不友善,地面凹凸起伏剧烈,到处都是弧形和粗糙的风蚀岩,我不只一次踩滑,到处嗑嗑碰碰的结果是手臂多了好几处擦伤。当我爬过一处破败建物时,我又再次踩滑,这次我没能及时煞停,整个人滚落下去,撞上一座长型碑。
「李苹柔!你没事吧!」听见碰撞声的玛莉闻声赶来,她跟着滑落到我旁边,把我扶起来。
我低头确认,幸好除了手臂又添几道划痕外,没有看见严重伤势,我说:「我没事这是什么?」我将注意力移到撞上的长型碑上,这座长型碑已经断裂,碑上镶嵌许多形状优美的贝类,在不同光线下折射出炫彩光泽,上头刻着七行纹样,从断面可推测这碑原本应该是安置在别的地方,在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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