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喜越过我,和其他人低声交谈,似乎在了解详细状况。
一时间无人理会重伤的叶华奈校长。校长面如死灰,胸口的伤染红她的名牌衣,她有气无力说:「你们……谁……为什……」
她的表情满是不甘愿,我想起她在联徵开幕时的致词,以及前往校长室阶梯上的怪异油画。承袭校长数代的叶氏家族,鼓励学生互斗争取胜利,伤亡不断仍冷眼看待。
脚下堆积的尸身早已腐烂发臭,上位者却还一意孤行,背风俯看,闻不到牺牲者的朽臭。
雀儿喜走到叶华奈校长面前,用力捏住校长的下巴,强迫校长看她的脸。她说:「许久不见叶校长,记得我吗?」
叶华奈校长狠瞪雀儿喜,貌似心里有底。
雀儿喜语气冰冷,「看来是记得了。我被前室友米兰达下毒的事,别说你已经忘了,当时就是你指使她做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我即将参加的比赛,你的女儿也是参赛者。托你的福,我倒在宿舍大厅不停呕吐,被同学冷笑围观时,心里清明许多。你让我了解到这学校里,没有人会救我,没有人是真正可信任的。你是不是很纳闷,米兰达下完手后,为什么还没去找你领钱人就消失了?呵呵,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看清楚我的样子,今日的雀儿喜是在你的养蛊式教育下诞生的,无与伦比的强悍、屹立不摇的实积、立于眾人之上的权力。感觉如何?被自己的造物扳倒的心情?」
雀儿喜说的内容我第一次听见。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独自一人在尔虞我诈中存活下来,没有人能信任,没有人帮她……
叶华奈校长冷笑一声,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雀儿喜说:「永别了,败选者叶华奈。」
爱丽丝上前将双手放到叶华奈头部,她的掌心冒出黑色雾气,雾气从叶华奈校长的耳朵渗进去,她痛苦的拼命挣扎,嘶哑着不成句的辱骂词,挣扎扯动胸口的伤,更大量的鲜血涌出,将她身下的红绒椅染得更加绚丽刺眼。
大量出血的叶华奈双眼无神,从她口中吐出最后一口气息。
爱丽丝化为雾型态垄罩住她的身驱。
一位新的校长诞生了。
彼雾族长叶华奈揉揉太阳穴,似乎还在消化校长的记忆,她皱眉呻吟一声,随后冷笑:「这女人脑袋里塞的秘密真多,她正打算换掉路易皮埃尔,让自己归国的儿子接替。有意思」
我与其他人一同见证这一刻,从今天起,这所学校将以雀儿喜为中心运作,再无人能撼动她。
我往雀儿喜看去,她接触到我的视线,主动靠过来牵起我的手,我自然地回握她。
我对她说:「你成为学校的王了。」
「预料中的事,这只是开始。」她笑说。
从我转学来到现在,雀儿喜从不知道溺水是什么的缺乏常识者,一步又一步,飞快学习各种知识,初遇时的她,身边只有皮埃尔老师,被赛莲困住时还必须仰赖我的帮忙,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像从前偷偷摸摸行事。
雀儿喜被践踏污辱过,同儕冷嘲热讽、被下毒、被耍手段妨碍、被谎言欺骗,她却不以为耻,从阴沟里的笑柄,靠自己爬上高位,最终带着所有人立于校长室,俯瞰整座学院。
我小心翼翼问她:「你们至今为止,杀了多少人?」
雀儿喜没有回话,或许她认为这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她柔声说:「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会处理。」
我想雀儿喜是想守护我的世界吧,她想将我保护在她的羽翼下,不让我过多接触海龙族的行动。她以为这么做,我就能安然无恙,她却不知道,我的世界早已因她而崩毁。叶迦娣学院将雀儿喜逼成「校园女王雀儿喜布朗」。这点我也一样,现在的我和入学前的我已经不同了,精神置之死地而后生,歷经破坏与再造,不断磨练磨练再磨练,最终淬鍊为「叶迦娣学院的李苹柔」。
尽情去爱,尽情去恨,尽情去戏耍,尽情去约束,尽情成为想成为的人。
*
第四日,联合徵选季进入尾声。
傍晚最后一项徵选项目结束后,学生们毫不掩饰大考结束的兴奋感,拋开乐谱课本,联系手机里的亲朋好友,一同约聚餐唱歌,欢天喜地展开各式庆祝会。
联合徵选季期间发生了好多事,光怪陆离事态接连袭来,桩桩件件都荒谬到不似真实。有时我会闭上眼,反覆回忆整件事,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去接受所有已发生的悲剧。
吴深穆的死亡很安静。
海龙族设计一段精妙的剧本给他,说他遭同学算计受伤住院,住院后再次转院,因伤势严重无法继续从事音乐,心灰意冷的他不想与任何人告别,黯然办理好退学,从此消失无踪。
几天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无人追思、无人祭奠的离开了。
他在管乐组的朋友们找上我,想问我知不知道他的行踪。
扛着法国号的女生问:「我问你,你有深穆的联系方式吗?他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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