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枕在雀儿喜床缘,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一般女孩子的床多半留有香水或沐浴乳的淡香,然雀儿喜的棉被却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我因为好奇而多闻了几下,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奇怪?棉被上没有味道?」消毒水味道不是来自棉被和床单。
难道是枕头吗?我闻闻看……不对等等!我这样闻人家的床也太奇怪了吧!可是好想知道消毒水味道是怎么回事……
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和做坏事的罪恶感交战,自我挣扎的结果是罪恶感略胜一筹,我红着脸远离雀儿喜的床,不再打探她的隐私。当我想要起身时,我看到对向的我的床底下放着行李箱,我彷彿受到灵感啟发,低头看向雀儿喜的床底下——黑暗的床底下放着一盘东西。
我跪趴着从雀儿喜床下抽出塑胶製浅盘,盘上摆满玻璃罐装的透明液体,目测有七、八罐之多,有几罐已经空了,空的那几罐上头沾有淡淡的唇印,我打开其中一罐闻,立刻皱起眉头。
这几罐液体全是消毒水味道,我怀疑里头装的全是游泳池水,但如果真是游泳池水,空的那几罐不就代表——雀儿喜不止暗中储藏这些罐装泳池水,还喝了它。
「……」
我的室友到底是什么人?她……或说他们到底是……
隔日一早。
我收到皮埃尔老师的语音讯息,内容大抵是问我有没有线索,更多是打探我做了哪些行动以及接下来要去哪。是担心我会把他们的事洩漏出去吗?果然老师不太信任我,这样的情况下还拉我一起找人,可见他真的被逼急了。
经过一晚的思考,我倒是有了方向,那次爱丽丝前男友来餐厅找我时,他和他的一群同伙看起来是管乐组的,也许我能在合奏教室找到人。
学生练习的需求很大,学校设有好几间可供乐团使用的合奏教室,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多间。我逐间查看贴在教室外头的课表,课表上写着每间教室的课堂时间,有些没有排课程的空堂时间会被学生借去自习,但既然那个男生是铜管组的,就一定会有上课时间,我只要找出会使用到低音号的课,在教室门口堵人总会让我找到的。
「合奏教室a、合奏教室b、合奏教室c……」我沿着教室走廊,记录下每间教室的课表,接着一一排除掉目标以外的课堂,国乐组、木管乐器组、弦乐器组、打击乐器组被我划线删除掉,最后成功整理出低音号所属的铜管乐器组上课时间。
我运气不错,今天就有三堂课跟铜管乐器有关,有两堂课我是空堂,正好可以来堵人,麻烦的是第三堂我有课,而且上课地点离合奏教室很远,就算我一下课就衝过来也赶不及。
别气馁啊,也许幸运之神会眷顾我,让我在前两堂就找到人。
「你找吴深穆?他没有修这两堂课喔,他要下午那堂才会来。」铜管乐器组的同学如此说。
这下可怎么办……难道真要翘课吗……我从来没有翘课的经验啊……会不会因为这样留不好记录……万一学校打给爸妈……
冷、冷静点李苹柔!只是翘课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就可以了……不行……我记得入学时有说严禁学生非正当理由旷课,要请病假得有医师证明或药单才会准假,要是事后被抓到欺骗师长翘课,最重会记小过。
我陷入两难,该去找吴深穆还是抱持被记过的风险翘课?
总之必须快点找出雀儿喜的下落,原因我现在不能说,她已经失踪五天了,我们必须在十天内找到她否则情况将会很糟
我想起皮埃尔老师说过的话。
雀儿喜几乎每天都会偷溜去游泳池,是有什么原因一定得去吗?结合床底下的罐装水以及雀儿喜喝过的痕跡,加上皮埃尔老师被逼急的态度,以及「十天内找到她」的期限,种种线索连在一起,让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有没有可能,雀儿喜基于某种原因「需要定期饮用」那些罐装水?
她失去下落后无法定期饮用,所谓的「情况将会很糟」难道是……她身体会出问题?或者更糟,可能会危害到性命?
若真是这样,很多事情就能说的通,为什么皮埃尔老师明明不想让我搅和进来,却还是告诉我他们的事,拜託我一起找人。
我牙一咬。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翘过课,有时很看不起那些喜欢翘课的人,觉得那些翘课的人都是浪费资源的混学生,没想到我会有今天……只是一堂课,只是小过一支,跟室友失踪比起来算什么,找到人确认平安才是最要紧的。
我想起雀儿喜在舞台上演唱的模样,她是那么耀眼,那么无所畏惧,既强大又美丽。
她现在需要我。
思及此,我莫名感到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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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这话是推理环节爹苏,有朋友反应感情线不明显,我有好好反省了(跪算盘)这就开始撒麵包屑!请再给苹苹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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