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上午我们拆解经典流行音乐曲风、代表歌曲的构成,乐器是全的,尽管用。下午你练习钢琴曲,背乐谱,从钢琴开始熟悉音乐理论和基本演奏知识。
一个月,时间很紧凑,不管你期间能掌握多少,我也就教给你这些了。
一个月后我们互不相欠,你要想继续学,去找别人吧。我说清楚了吗?”
尽管洹载再三强调着时限,我却奇怪地想到,我们又能见面了。
所以我在洹载冷淡的注视下忽然笑起来,也不是很难叫人理解吧?
“笑什么?”洹载蹙眉。
我收敛笑容,声音镇定自若地答:“那就拜托你了!老师!我会认真上课的!”
无言半晌,洹载切到下一张pdf:“你最好跟得上吧。”
“死也会跟上的,我发誓。”
我还是在笑。
虽然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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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轮到我了
学音乐还是挺快乐的。
这快乐基于,只要手指按对了正确的键位,脑袋里有恰当的节拍,喜欢的旋律就很自然地在指尖流淌而出。
接下来就会发现,练习曲好听,民谣好听,古典钢琴曲好听,流行歌曲也好听……
只要能弹出来,满足感是空前的。
我像一个穷疯了的人,在宝藏堆里尽情打滚,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全都是满满的收获 。
好吧,如果说到代价,可能还是有的。
跟洹载学习的这一周,大概是我们认识以来,最沉默的一周。
他除了讲课和指导以外,不愿意对我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上午讲课,他的视线只在摄影机、平板、讲课电子屏、乐器之间来回转,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似的;下午练琴,他更是避我千里之外,我在房间一旁弹琴,他在房间另一头的沙发上听琴。
听到某处节拍或是音调不对劲,才告诉我哪里不对,我加以改正,再继续。
我本不应该有任何不满,他现在什么身价,随便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因为一点不足为道的事情来为我上课,又赶在发专辑前。
他真的状态不好,每天早上见到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疲惫,只有在讲课时表情才会因为喜欢的音乐稍稍柔和。
课程结束,就像精力被抽空,他再次回到那种疲惫的状态,眼神没有聚焦,望着不知道哪里发呆。
或许更严重的问题是,这一次再会,我没见他笑过。
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但在我记忆里,无论是自嘲、疲惫、喜悦,他都是那种能够笑着面对的人。
绝不是现在这样,好像所有生活的愿望都消失殆尽,他不再积极,仅仅是活着,行尸走肉那样。
我试着问洹载,你怎么了,最近都没笑过,被洹载皮笑肉不笑的“与你无关”堵上。
在这之后我们之间气氛更加沉默了。
我能做的事情仅仅是祈祷,乐队小朋友们今天开始放假,他们到这里,能把气氛缓和一下。
等我看到沈星旭四个人按时到达办公室的时候,不仅仅是松了口气,我简直感动得涕泪俱下,一胳膊搂俩脖子恨不得挨个亲一口:“总算是来了。”
“哥、哥你住手!要死了!”
一通热闹地打招呼后,我们坐下,洹载难得没早到,于是我们聊起来。
四个人大吐苦水,什么作业难,考试排名,竞赛机会云云,听得有点羡慕青春。
跟冯纯逃自习课吃冰棍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之后就去了《super idol》比赛……
那时候,果然没想过,能有今天:
托某人的福,提前住到豪宅,有了独立办公室,资金也不再捉襟见肘,甚至还能学一学以前想学却从来没机会的音乐……
“诶,不过哥今天是周六啊,怎么没买甜甜圈?”沈星旭毫不见外地问。
我回过神,回答:“店家说做甜甜圈的师傅不做了,我也想买,没处买啊。”
四个人互相看看,顾飞突然说:“诶,是不是李老师来了以后,就再也没吃过了呀?”
“好像是呢。”蔺伦点点头。
“?”我愣了一下,看这四颗上下摇成拨浪鼓的脑袋,好笑道,“你们想象力但凡再好一点,作文也不至于写不出来。怎么想也不能是……”
虽然我想据理力争,可是……
确实,巧得有点微妙了。
于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我干脆闭嘴。
时间过了九点,洹载才姗姗来迟,边进门边脱外套:“不好意思,来迟了,我们开始吧。”
如我所想,有了小朋友们的互动,洹载表情终于生动了一点,起码像个活人了。
我却开始看着他,不停地满脑子问号,不停地想不能吧,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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