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华宫的书房,从窗前笔架上取了只笔,自?己磨了墨,挥笔在纸上作画,本来不想画她的,结果?不知不觉画了出来。
月光洒在画上,烛火摇曳,明?明?暗暗,仿佛画中人在眨眼睛。
他弯下腰,细心地在额间点上花钿。
画完放下笔,将画举到眼前细看,总觉得还是活生生的人更好?看。
卫六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宫里呢?
而?同一时刻,卫娴却是沉入梦乡,晚间见了父母,心中安稳,睡得格外香甜,手里握着母亲新近给她绣的香帕,帕子熏了香,淡淡的艾木香最是安神,全?然不像萧元河那样夜不成寐。
第二日醒来时,神清气爽,今日十五,想起需要去?给老王妃请安,又有些头皮发紧,不由得想起婚后第二日的情景,当时萧元河陪在她身?边。
“王妃,今日挑哪套衣裳?”入秋了,长公主给她做了不少新衣,都是明?亮鲜艳的颜色,料子也奢华,尽圆花空心思给这些衣裳熏了好?闻的兰花香。
她挑花了眼,只能让卫娴自?己挑。
卫娴对?穿着打扮并不上心,以舒服为主,随便挑了一件淡黄色云绫锦拽地裙,披着微厚的斗篷,略微打扮就让大家移不开眼。
尽圆尽方都喜欢打扮她,今日还给她画了很好?看的花钿。
出门上马车,前往武威王府。
今日中秋节,街上沿着高高的院墙的树上都挂着应景的红灯笼,卫娴挑开车帘往外看,这条街左边三座府宅,右边有三条街巷,巷上多是卖文玩胭脂之?类名贵玩物的店铺,也有茶楼饭馆,年节时就分外热闹,来往都是富户勋贵,世家子们呼朋引伴高谈阔论,看到福王府的车驾经过,个?个?都伸长脖子瞧过来。
卫娴面无表情地放下掀帘子的手。
武威王府今日也热闹,仆从们来来往往穿梭着,走?廊堆满礼盒,有些旁支前来请安,老王妃的院子里黑压压一群女眷,众人本来轻声说着话,见到她近来,顿时安静下来。
有些人只是听说过福王妃,并没有亲眼见到,这时候见了,又听过她的名声,还有前几?日的谈资,不由于目光闪烁。
卫娴不理她们,只提裙踏上石阶,往里去?了。
“孙媳给祖母请安。”
轻柔的嗓音让里面的人都愣住了,萧诗绘以为她不敢一个?人来,刚才正在告黑状,这时候见她,顿时臊红了脸,老王妃毕竟是块老姜,知道自?己孙女斗不过这个?刚过门的孙媳妇。
“坐吧,难为你还记得,听说元河进?宫去?了,你也不陪在他身?边,只怕宫里以为我强留你在这,分开你们小两口。”老王妃今日也穿得十分精神,团云锦对?襟大衫很是贵气,没带抹额,梳着时兴的发髻,显得更加年轻。
“祖母向来疼爱我们,即便是留着我,也是让我替元河在您身?边尽孝,听二叔说您身?体不爽利,可好?些了?”论起糊弄人,卫娴当然也是不差的,她上下打量一番,笑?起来,“今日气色很好?,想来祖母身?边侍疾之?人很是用?心,我笨手笨脚,就不敢凑近添乱了。”
萧诗绘笑?容僵在脸上,她正要开口让卫六侍疾呢,结果?她倒先下手为强给挡了回去?。
“府医得力,喝了汤药自?是好?了不少,你陪我用?次午膳就是了。”老王妃打算敲打她到午时。
“话是不巧,前日元河越狱出逃,被陛下拘进?宫里,太后求了情,罚我们俩抄经,孙媳不能久留,只怕宫里等?得急了,经书须在今夜送到宫里,供进?佛堂以保天下太平。”
抄经也确有其事,当然,并不急于一时,不过现在倒是现成的借口给她用?,“我还替祖母抄了一篇。”
她示意尽圆将装着经卷的盒子呈上,“此是金刚经,祝祖母佳节安康喜乐。”
节礼就送一部手抄的经书,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卫府这位六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谁不知道老王妃好?财,偏厅堆满了贵重的礼物。
大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精神一振,可惜老王妃并不打算让别人瞧自?己的笑?话,她虽然想杀杀卫娴的气势,但她将宫里贵人们搬出来当靠山,她若是不敬,只怕反被她拿住什么把柄。
“既然是送进?宫里的,那就不耽误你正事了,这边是你二婶娘家送来的月饼,味道不错,你拿回去?尝尝。”说完,老王妃示意身?边的嬷嬷将边上未拆的礼盒捧到她面前。
在场众人瞧不到热闹,有些失望,只能看着卫娴带礼盒走?了。
卫娴上了自?己的马车,尽圆松了口气,夸张地抚了抚胸口,“王妃,你好?厉害,我刚才还以为老王妃要罚你立规矩!”
“不会的,今天人多,她要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立规矩,她老脸就不知道往哪搁了。”
“可是她不是让长公主立过吗,可见是不怕皇室。”
“但是她在乎颜面,我与她隔辈,年纪比她小那么多,家势也不如她,她为难我有什么意思,凭白让人觉得她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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