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水坑里拖出来,尽量让他的身体不受颠簸。如果小黑不是躺在水坑里,他是愿意让他在原地不动的,可他现在的伤情实在不适合在水坑里泡着。
边冀头一回有束手无?策的感觉,他想给小黑找一处干燥温暖的地方?养伤,但草原的雨季哪里有几?处干燥的地方?,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倒是有,可现在也?回不去。
边冀也?顾不上自己的洁癖,轻轻地为小黑舔着身上的脏污,让他更?干净整洁一些,舔着舔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是真的害怕小黑会重伤不起,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小黑怎么会被水牛踩伤。
小黑从边冀的动作中,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悲伤,他睁开眼:“哥哥,你别怕,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边冀哽咽了?一下:“嗯,小黑你一定要好起来,别丢下我一个?人。”
小黑想要伸手安慰边冀,但是一动浑身就痛,他大力喘了?一口气:“我不会的,我要一直陪着哥哥。”
边冀说:“小黑你别乱动,哥哥相信你。你睡吧。”
小黑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边冀给他舔干净身上的泥水,又去附近抓了?几?只草原鼠回来,他不敢离得?太远,怕被别的掠食动物发现小黑,现在的小黑没有半分自保能力,除了?要跟病魔斗争,还要提防外界的伤害。
还好,在别的掠食动物发现他们?之前,萨恩和?四宝先找到了?他们?:“瑞恩已经回来了?,他说你们?帮他引开了?两头雄狮,我们?就赶紧出来找你们?了?,小黑要不要紧?”
小黑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变得?更?坏,他一动不动地侧躺着,呼吸粗重,喉咙里发出不太正常的声响,就仿佛老旧的风箱,听得?边冀心?惊肉跳。
边冀给小黑抓的草原鼠他也?没吃,因为太疼了?,根本没有食欲。
边冀束手无?策,看到新来的小伙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萨恩和?四宝都舔了?舔小黑,说:“小黑,你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小黑睁开一条眼缝:“谢谢!”
四宝看着小黑跟前几?只已经僵硬的草原鼠,说:“你们?肯定都没吃东西吧,我去捕猎。”
萨恩说:“我去帮你吧。”
四宝摇头:“不用?,我抓只小的,你在这里守着小黑。”
四宝离开之后,萨恩注意到边冀的动作,说:“你的脚——”
边冀赶紧“嘘——”了?一声,指了?指小黑,意思是别让小黑听见了?,又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问题。
萨恩会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眉头却是紧锁的,去旁边挖了?两棵车前草过来,示意边冀自己用?,边冀也?没推辞,将两棵草药慢慢咀嚼后咽下了?。
萨恩说:“你也?辛苦了?,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来为你们?把风。”
边冀也?不推辞,在小黑身旁趴下来。同伴来了?,他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右前爪疼痛难当,他伸直了?前肢,看着右爪已经肿胀了?起来,看样子也?得?养上一段时间才行,不过他这点伤跟小黑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天快黑的时候,四宝回来了?,他拖着一只十几?公?斤的瞪羚,气喘吁吁地放到他们?跟前,说:“找了?好久,才挑到一只小点的。”
这个?时候母瞪羚还没有产仔,最小的瞪羚都是去年出生的,差不多都成?年了?,他只能在成?年瞪羚中挑个?体小的,因为大了?对他来说是负担。
这只瞪羚也?足够他们?吃了?,边冀把小黑叫醒来,让萨恩掏出瞪羚的肝脏给小黑吃。
小黑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在边冀殷切的注视中,一口一口吃完了?整个?肝脏。
萨恩帮忙将最肥美的部位撕下来,让边冀吃了?,剩下的他和?四宝分食了?,连骨头都吃干净了?,以?免被别的掠食动物发现,前来袭击他们?。
纵使吃光了?所有的肉和?骨头,边冀还是坚持再挪一下窝,他和?萨恩、四宝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小黑再挪了?几?十米,因为就算吃得?再赶紧,血腥味还是没法完全消除,鬣狗和?野犬会循着气味找来,他们?不敢冒险。
夜里,小黑吃了?大家给他找的草药,又睡下了?,边冀紧挨着他的背部躺下,为他取暖。
萨恩和?四宝轮流为大家守夜,不守夜的人在小黑的另一边躺下,为他挡风取暖。
半夜里虽然?能听见掠食动物的声音,但好在并没有靠近他们?,他们?平安度过了?一夜。
这一夜,边冀睡得?很不踏实,他总在担心?小黑,怕他捱不过这一晚,小黑的呼吸时轻时重,粗重的时候宛若拉风箱,这时边冀就立即清醒,抬头竖起耳朵听小黑的呼吸,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缓,才能重新放下脑袋躺平。
天亮了?,小黑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些,他强颜欢笑:“哥哥,我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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