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不知道这是御花园?这里的花是皇帝表哥新移植栽种来的,你怎么就这么大喇喇的摘花?”
谢期听到了吵闹声,皱着眉头,起身过去。
月儿已经解释了自己是贵妃宫里的宫女,然而谢期还没穿过假山,就又听到那个声音。
“就算你是贵妃宫里的又如何,贵妃还能大过皇帝表哥?表哥新移植栽种的梅花,定然喜爱极了,好特意交代宫人,要精心养护,你这宫女犯了错,给贵妃脸上抹黑,贵妃那里跟皇帝表哥也不好交代吧。”
谢期从假山后出来,看到两个年轻女子,一个是未婚装束不曾束发,另一个则是已婚妇人的装扮。
“皇帝表哥?本宫来瞧瞧,你是陛下哪位表妹啊?”
萧直乃是废太子之子,他继位后才给自己倒霉的太子老爹封了个皇帝,而废太子除了他就没有别的孩子,作为祖父的平帝倒是有两个女儿,可没有一个嫁在西京,俱都与先帝,也就是萧直的小叔叔一样的体弱多病,年纪轻轻就病逝了,没能留下一儿半女。
萧直的直系亲属,除了大皇子萧渐,是一个都没有。
而那些宗室郡主姑姑们的女儿,也着实不配称呼萧直一声表哥。
振振有词的姑娘见到谢期,吓了一跳,咬了咬嘴唇,不甘愿的行礼:“臣女给贵妃娘娘请安。”
“你是哪家郡主的女儿,陛下的表妹,本宫倒是见过几个,可惜没见过这位贵女。”
这姑娘撇撇嘴,动作并不大,却敏锐的被谢期捕捉到了。
看来又是个对她这个贵妃不服不忿的。
“臣女是袁太妃侄女,陛下尊敬太妃,姑母才让我叫陛下表哥。”
她想起来了,先帝,也就是萧直的那位小叔叔,活着的时候的确曾有过几个妃子,不过都没有生养。
萧直继位后,为彰显仁德,对这几个婶娘也算礼遇,而袁太妃原先乃是先帝的昭仪,不仅是先帝嫔妃中年岁最大的,也是位份最高的先帝嫔妃,也是先帝还活着的时候,就支持萧直上位,给他美言不少的先帝嫔妃。
萧直投桃报李,继位便封了这位太妃为淑太妃,平时也年节也时常问安,有时更叫她代行一部分太后的职责。
谢期笑了笑,心中了然,她一眼就明白了,这位袁姑娘有几分姿色,想来是选秀的路子走不通,便想通过太妃姑姑的路子入宫了。
袁太妃若是萧直那里求一求,没准萧直还真能答应给个位份,就算不像周氏裴氏那样,一入宫便是婕妤,想来美人的位子还是能给的。
这点心眼和算计,她用脚指头猜都猜的到。
不过,谁进宫都跟她无关,她也不愿得罪一个有些家世的未来帝王妃子。
“这些话,是本宫让她采的,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御花园呢,但陛下宽仁大度,不会计较这些,本宫代掌宫闱,这点主还是能做得了的。”
“袁姑娘行事倒是颇似太妃娘娘,见事不平,什么都要管一管。”
谢期的语气很轻,却像在她脸上打了几巴掌。
袁姑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有几个宫女捧着托盘路过,见谢期在此,急忙行礼。
谢期便多嘴问了一句,去做什么,这领头的回答说前几日裴修仪在陛下那被说了几句,陛下深感裴修仪受了委屈,便让他们送了今年贡上来的霞影纱给裴修仪。
谢期一愣,自嘲一笑:“说了几句,就感觉到了裴修仪的委屈?”
她只觉得可笑,人跟人真是不一样,裴修仪不过被萧直说几句,哭了就能得到安抚。
而她自进宫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萧直却从不曾看见。
他不是看不见,也不是不懂,只是他的温柔从来都是只给特定的人,而这些人中,不包括她谢期。
也不过是不平了一瞬间,她立刻就说服了自己,早就连萧直都不在乎了,怎么还会为他宠爱谁,对谁好而吃醋呢。
谢期温声说了几句,放过了这几个宫人。
她觉得有些倦,想要回昭阳殿,月儿采花也采完了,她也没了兴致。
“贵妃娘娘请留步。”
说话的是袁姑娘身边的那个姑娘,她虽一身妇人装扮,看着年纪却不大。
“这位夫人是……”
“臣妇乃是新科状元郎明如槐之妻,臣妇姓柳。”
她看着她,双眼幽幽,报出的名号,让谢期心中一绞。
原来,眼前这姑娘,就是明郎的新妇,那位出身晋地柳氏的贵女。
“夫人有何指教?”谢期的语气很温和。
柳氏皱眉:“贵妃娘娘难不成不知道吗?最近满西京城里都在议论这件事,前吏部尚书携妻小告老还乡,回酉阳老家时,遭遇马匪截杀,无一生还。”
“娘娘,娘娘,您怎么晕倒了!”
“快叫太医,叫太医……”
谢期恍惚中,只看到月儿那张焦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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