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郎中来,喝了药有点好转,但是又变成了呕吐,还说头晕,之后就突然不行了,躺在炕上动不了了。我婆婆她也是倔,怕拉到炕上,直接就不吃东西了,米汤都不喝,已经快两日了。”
方念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算是个好人,饿两日也是不成了啊,你们请的是哪个郎中,医术可还行?”
“是牛郎中。”
方念真点了点头,牛郎中在新云州来说,就算是出类拔萃的了,现在诊费也是最高的一个。
方念真定了定神,“看顾好阿婆,我去请别的郎中试试,只是诊费许是比牛郎中还要贵,你们家可能承受?”
方念真心里的盘算是去请位太医,不过这毕竟不是她自己家的事。
上次为了石大嫂的事,她还人情都还了很久。
这次她就凭着和两位太医的交情,试一试能不能请来,诊金则是不能打折扣了。
张氏是知道方念真如今有些自己的“门道”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多少钱我们都出,只要我婆婆能好起来。”
胡力也是眼里含着泪,一脸希冀地望向方念真。
“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请来,尽力一试吧。”
张氏激动地拉住方念真的手,“念真妹子,胡家真的欠你太多了。”
方念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不想谈过去那些事儿,说起来都是尴尬。
离开了胡家,方念真就回家取了马车,直奔瑞王府。
还好,两位太医都在府内,方念真说明了来意。
“实在是对我很好的一位长辈,不然我也不来打扰二位太医了。”
两太医都摆了摆手,“小事,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该做的事,我俩前两日还商量呢,左右现在也不忙,待日后就寻个地方,每月开几天义诊,也方便新云州的百姓。”
黄太医推了王太医一把,“就让王太医和你去吧,他爱吃些个辣的,老是腹泻,可有经验了哈哈哈。”
王太医回头就锤了黄太医一拳。
不过他还是匆匆地回屋取了药箱子,就登上了方念真的马车。
等到马车驶入巷子里,王太医撩开帘子发现,“这不还是那条街嘛?”
“对,我以前在这边住来着,您看,中间那个小房就是我的房子,这次去看的是我右边的邻居。”
“嚯,那你这发家速度可够快的了。”
方念真嘿嘿一笑,“运气好运气好,赶上通商了。”
扶着王太医慢慢下了马车,胡家人已经听到动静,全都在门口等着迎接了。
方念真正式介绍了一下王太医的身份,胡家一听说方念真请来的竟然是太医,激动地手足无措。
王太医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并没有多理会,只说赶快诊病。
胡家人给王太医事无巨细地讲了胡阿婆从发病到现在的事情后,王太医就神情凝重地给胡阿婆把了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情况确实不大好,病患现在身体很是孱弱了,问题还在于她自身求生意志不强。人没有了活着的念头,吃什么药都白搭。”
胡家人听了这一番话,纷纷跪地。
大房两口子是苦苦哀求,胡力作为唯一的孙子,则是伏在奶奶枕边一声声地呼唤着。
二房如今就只有一个胡兴才了,胡兴才这几日本来就一直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眼看着自己强健的老娘,变成了病殃殃的样子,明明之前还能指着他鼻子骂人的。
胡兴才跪在地上忽然开始“哐哐哐”地磕头,把方念真和王太医都吓了一大跳。
“娘啊,我的娘啊,儿错了,是儿不争气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儿,儿还没再成家有个孩子呢,您还得帮我看孩子呢。”
胡兴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真真是声泪俱下,撕心裂肺,震撼了全场。
不过,方念真却注意到,胡阿婆的手指似乎是动了动。
“快看,胡阿婆是不是醒了?!”
王太医见病患的嘴唇翕动着,赶紧推了胡力一把,“那小孩儿,快凑近听听她说什么呢。”
胡力趴到胡阿婆的嘴边,仔细听,然后面露难色地回头。
“二叔,奶奶说,让你别说话了。”
胡力说得还算婉转的,他没好意思直接说,其实自家奶奶的原话是:“让他闭嘴,别丢人。”
王太医又重新诊了次脉,开了两个药方子,让早晚轮换着吃。
“后日我再来,到时候若是能挺过来,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胡家给了王太医三十两诊金,其实这还是看在方念真的面子上了,要不然王太医出诊一次,可不止三十两。
胡家老大胡兴旺就上街抓药,胡兴才被亲娘又嫌弃了,蔫头耷脑地出去劈柴了,张氏去找新的砂锅,准备一会儿等胡老大回来了,就开始熬药。
王太医特意强调了,老太太这病都是从嘴里吃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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