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距离衙门口百多步的一处空地上搭了个台子,把衙门里的官员小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抓到台子上,当众审。
这种形式的审案,对于大周百姓来说,那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个个都觉得新鲜,不到两刻钟,不仅台子周围挤满了人,就连台子旁边的树上,屋顶上全都挤满了。
有的为了能看清楚,回家把自家梯子都扛出来了。旁边二层的茶馆酒楼里,更是挤的满满当当的。
大家都想看看钱有福准备怎么审。
为此,台下很长一段时间都议论纷纷。
钱有福坐在台子上,都能听到台下有人骂‘遭瘟的狗官,你们也有今天’,‘你们说钱大人会怎么审这些黑心烂肺的?’
“行了,开始吧。”
时间差不多,钱有福也不想浪费时间,见人来的也差不多了,钱有福让人敲了敲铜锣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始公审犯人。
担心大庭广众之下没有百姓敢站出来,或者不熟悉流程,钱有福还特意让人安排了几个人以备不时之需,这里面就有之前拦他们车的老汉。
再听了一次老汉声泪俱下的控诉自己的遭遇,钱有福依然忍不住心酸。
“大人,草民也有冤屈要诉。”老汉话音尚未落下,一个妇人便流着泪急急出声。
旁边刚刚还有些犹豫的人听到妇人这话,也紧跟着开口,“大人,草民也有冤屈……”
“草民也有,那狗官吃了老头子我两年多东西不给钱,还嫌弃老头子做的不好吃,大家给老头子做主啊。”
“对对,他家里人出来买东西从来不给钱。”
“他还抢人田产屋舍。”之前那流着泪的妇人抹了把脸上的泪大喊,“大人,大人给我家少爷做主啊,他家现在住那宅子就是我家少爷的。可怜我家少爷幼年失怙,家里那两百亩田地,一个宅子是我家少爷仅有的钱物了,都被那杀千刀的狗官并那些杂碎小人给抢了啊,大人,您一定要给我家少爷做主啊。”
钱有福闻言点头,让人快速记下这事,并领着妇人过来签字画押。
其他喊冤的,也都做了记录,只是这些人爆出来的大多都是一些钱财方面的小事。
直到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上来交了一个记录着沭州几个官员卖官鬻爵,买卖私盐的账本。
“这……敢问这位……”
“大人, 学生石成。”青年叉手朝钱有福一礼。
钱有福看着手中账本有些激动的点头,“敢问石公子,这账本, 是从何而来?”
“这个”石成转头看了某个方向一眼,捏了捏袖子道, “是家姐从狗官书房的暗格里取来。”说完, 石成又解释了一句,“家姐之前在南城那边卖豆腐,一年前被见色起意的狗官强抢进府做了小妾。这账本, 是家姐亲自从狗官书房里取的。”
“南城卖豆腐的?他说的是南城的豆腐西施吧?”石成一开口,下面围观的百姓便有人出声道。
“难怪一年前豆腐西施突然不卖豆腐了, 我还道是嫁人之后不便抛头露面了呢,原来是被狗官抢进府里做小妾去了。”
石成的姐姐在南城卖豆腐, 因为人长的好,做的豆腐好吃, 做生意大气,在南城那一片很出名。石成这么一提, 好些人立马就想起来了。
钱有福也从旁边人的科普中知道了对方的事迹, 看着手里的账本,钱有福心里对这位豆腐西施的境遇,很是有几分同情与惋惜。
瞧对方行事,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账本拿到手,并让人送过来,也是个性格坚毅果断的能人, 奈何……碰上个当官不仅不为民做主, 还做了施害方的父母官。
钱有福心下叹口气,起身郑重朝石成行了一礼, 代表朝廷谢过对方的信任。
如果不是对方送上这账本,他想要查,还要费不少时间。
石成敢送上账本,在此之前自然查过钱有福的履历,知道他确实是个好官。因此这会儿哪里肯受?忙避让开。
而后公审继续,大家原以为,这就是沭州这位父母官在沭州当政两年多做下的全部恶事了。不曾想,石成这一站出来,就像是打开了什么隐秘的开关一样,接下来连着好几个人都站出来状告台上的狗官并其家人党羽强抢民女,哦,还不止,竟然还有强抢民男的。而且这事据说当时闹的还挺大,挺多人都知道。
“因为他们逼我哥休妻,我嫂子一时想不开还跳了河。”要不是他们当时就在旁边救起来的及时,人就没了。“后来我哥虽然顶住了压力没同意,可在县学被人欺负的够呛。那个什么教授跟这狗官就是一丘之貉,明里暗里让人欺负我哥,给我哥派各种活,让我哥干这个,让我哥干那个,稍微干的慢一点就要受罚,被他们言语欺辱”后来他哥实在被折腾的受不了,没办法直接跑回家去不读了。
“对对对,大人,那个举人也不是个好人……”
有道是‘这世上就没有不漏风的墙’,平时那些被那些狗官用各种手段压下去的肮脏事,钱有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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