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边,林苑摆脱了秩序力量,不知道是不是黑白秦诺的刺激,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
“他还没出现……还没出现!”
“我等了一世,又一世!”
林苑全身在颤抖,身上那艳丽的新娘装,释放出大量的黑线,钻入空气中,渗透白雾内。
那些还未上台表演炸裂艺术的镇民,黑线渗入他们的身体毛孔里,从毛孔里渗透出来的,则是瘆人的血雾。
“你说过有下一世,这一世,我记得你,记得约定的地点,你说过我们再碰面,会迎娶我,我特意为你穿上了新娘装。”
“但是你为什么还未出现?”
林苑自言自语,而那些黑线如同蜘蛛网一般,不断分叉,愈发细小,最后直接变成了一团黑雾,持续隆起扩散。
时雨看着秦诺:“你打算怎么做呢?”
秦诺看在那边地上的留声机,开口说道:“就这么做!”
说话间,秦诺迈出步伐,弯腰拿起了唱针,歌声随之即停。
然后,朝着前方的黑雾走去,靠近着中心处,临近崩溃的林苑。
……
其实记忆还有着后半段。
在林苑和顾宇在石雨下,双双殒命,送下鸳鸯后,仍未得到宽恕,两人血淋淋的尸体,装入了鸡血浇灌的黑棺内,放在了祠堂的神像下。
据泉德镇的说法,罪恶的人,需被镇压在神明之下,无休止地忏悔。
民国时期的人终归是保守的,无法容许宽恕的,便是淫乱之事,肮脏、丑陋,罪大恶极也不为过。
男方家族添油加醋,也为了庇护己方的名誉。
黑棺不封,有寓意不可日土,灵魂无法踏黄泉路,过奈何桥,两人会在棺中腐烂,成一堆尸骨。
这件事,在一段时间便渐渐消停了,只成为部分镇民饭茶过后的闲聊论点。
祠堂少人去,唯有在清明等节日,才会有这么两三家,去烧香拜佑一下。
几个闲而无事的中年人,某天夜里喝醉酒,正巧是聊到了这件事,好奇心、也为挑战胆量,便壮胆到了祠堂内,推开那未封的黑棺。
推开男方的棺材,腐烂的臭味,顿时弥漫出来。
里面漆黑一片,手电筒照去,便见那腐烂的尸体。
几人被吓得不轻,连忙合上了棺材。
虽然是吓到了,但也非常刺激。
几人搓着手掌,让打赌输的那个人去推开另一副棺材。
棺材盖被推开了,开棺的男子做好心理准备,但当手电筒照去时,面色却是怔住。
棺材里的林苑非但没有腐烂的迹象,身上那些凝结的血痂,更是脱落,露出白皙的皮肤。
几个人都有些大眼瞪小眼,虽然是醒酒了不少,但到底该有些醉意。
酒壮人胆,几人忽然对黑棺中的尸体,起了非分之想。
其中一个大汉伸手进棺材内时,手中的电筒却是滋滋闪烁两下,熄灭了。
冰冷的夜风呼啸进祠堂内,几个人哆嗦一下,这一下,酒也醒了,脑海里的几分淫秽之意,也随着这一哆嗦,直接抖没了。
他们再傻,也感到了不对。
几个男子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唯有一个光头男子还留在那里,同伴喊他跑,他不以为然,讥讽笑道:“有色胆,没贼心的家伙,一阵风就吓成了这样?”
几人见他这样,也不劝了,掉头就跑出了祠堂。
他们甚至准备好了第二天给光头男子收尸,民国时期,聊斋鬼事这些东西,传的不少,对鬼对神,泉德镇的镇民都是敬畏的。
意外的是,第二天光头男子正常去了工地工作,满面春光。
几个同伴见着他,愕然询问昨晚的情况。
光头男子摆手笑道:“你们几个怂包,有艳福不要,反倒跑了,这怪的了谁?”
几人看他这样,愕然同时,也确实有些疑惑。
难道昨晚看到的都是幻觉?
想到棺材里那张清秀的面颊,几个无妻无儿的大汉,又觉不甘心,合计着今晚上返回去,去瞧个究竟。
又是夜,几人如约而至。
壮着胆子,到了祠堂内,准备推开了上面的棺盖时,一个男子却发现了什么,他伸手从角落里拽出什么,赫然是一具尸体。
而这具尸体,不是谁,正是光头男子!
面目僵硬,眼睛瞪大,痛苦收缩,苍白无血,呈现极度惶恐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几个人都看呆了。
老全已经死了?
那……白天他们看到的是谁?
他们甚至还在傍晚出发前,还想喊上老全,这家伙喝的酩酊大醉,含糊不清地摆手,就睡了。
冰凉感蔓延到了脊椎,几个人满脸都是冷汗。
也不敢去开棺,当下就逃离了祠堂。
那一夜里,几人自然是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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